山间突然起了风,过不多时,竟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越下越大,过不多时,竟如撕棉扯絮一般。
顾九和冥星披着一身雪花下山。
“要先去哪儿?”冥星问她,“是先去救你的父亲,还是先把那位教主大人给收了?”
“先摄魂收心!”顾九回。
“其实你可以先去救你父亲!”冥星道,“苏贤之既入了冥王府,那便是插翅难逃,早一时晚一时,也没什么关系!再者,王打算多用他两日,把天宝教和白涯的情形摸排一下!”
“王既然有这样的打算,那我就先回王府等着吧!”顾九脚步不停。
“你为什么不先去救你父亲?”冥星微感意外,“你不是一直特别担心他?他被关了那么久,万一……”
“没有万一!”顾九摇头,“他不会有事的!如徐雅仪所说,他除了没有自由,平时的生活,应该还好。”
“你信她的话?”冥星不敢苟同,“那个老太婆,可是铁石心肠!为了自己,谁都可以牺牲的!”
“我不是信她的话,我是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顾九回,“苏贤之虽然是个疯子,但是,比起秦晚心和徐雅仪,倒还算残存了那么一点点人性!”
“但你拿他那点残存的人性来赌,总是有点悬吧?”冥星摇头,“顾九思,咱们还是先去救你父亲出来吧!以免夜长梦多!”
“星大人,你对自己的政敌,一向这么热心吗?”顾九扭头看他。
“他不是政敌!”冥星轻叹一声,“对于冥王府来说,顾候爷……是特殊的存在!”
“特殊?”顾九皱眉,“我好像没太听懂!”
“曾经,他是秦晚心青梅竹马的恋人,但现在,他是秦晚心的眼中钉,肉中刺……”冥星答非所问,“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心也一直在变,有浪子回头,也有弃善从恶,人性复杂,永远不可能是非黑即白,还有很多的灰色地带,仇人这种事,也是如此……”
他说完看向顾九,问:“你听懂了吗?”
“好像懂了点!”顾九点头。
“那么,放心的去救他吧!”冥星轻拍她的肩,“不要有太多顾虑,你不要忘了,你不仅姓顾,你将来,还会姓云,如果不是那呆子突然犯了旧疾,这会儿,已经把你娶进家门,你就是,云顾氏了!”
“这叫法好难听!”顾九啐了一口,盘旋在胸口的那团寒气,被骤然升起的热浪一冲,瞬间散了去。
“走吧!”冥星蹲下身,示意她爬到自己背上,“救人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不!”顾九还是摇头。
“这可奇了?”冥星不解,“你到底在想什么?”
“若父亲得救,苏贤之也就得救了!”顾九回,“我好不容易才诱他入彀,不想空忙一场!”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冥星一头雾水,“为什么你父亲得救了,苏贤之也得救了?”
“因为父亲一定会设法救他的亲弟弟!”顾九认真回,“你们跟父亲交过手,该明白他这人的性情!”
冥星呆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