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样温暖的男子,是她枯寂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她靠着这缕光,在这个黑暗又陌生的世界,摸索前行,苟延残喘……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一道低醇温柔的声音。
顾九轻颤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云千澈。
不,是云北冥!
男子的目光,温暖又明亮,如冬日暖阳。
顾九看得快要崩溃。
“没……没想什么!”她含混答。
“没想吗?”云北冥扬眉,“是想在这疯人监里,我们初次相识的情形了吧?”
与他初次相识?
那个经历,可不算愉快,而且,也没有回忆的价值!
不,不,她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管是快乐的,温暖的回忆,又或者,冰冷的,惊悚的回忆,来源都是同一个人!
是云千澈,也是云北冥。
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下意识的把这两者区分开来!
“那时,九儿在这疯人监里,一定活得很苦很艰难吧?”顾奉之怜爱的看向顾九。
“一开始确实很艰难!”云北冥点头,“那时候,她像只初生的小鸡似的,又小又弱,就只剩一张嘴了!还好她有一张利嘴,我也是因为她那张嘴,才被她吸引……”
顾九干笑着伸出手,去掐云北冥的腰。
这货在说什么啊?
“在那种时候,她会说有什么用?”顾奉之却很想知道自家女儿脱困的情形。
“怎么没用?”云北冥笑回,“她那张嘴,能说人说死,也能把人说活,能把正常人说成疯子,疯子说回正常人……”
“她竟有这样本事?”顾奉之惊奇的看向顾九。
“你听他胡说!”顾九不想令顾奉之起疑,毕竟,这是一直陪她长大的亲生父亲,她身上的这些异能,她还没想好合适的理由来跟他解释。
云北冥察颜观色,见她不说,也就止住了话头,换了别的话题。
“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当问不当问的?”顾奉之淡笑回,“直说无妨!”
“那小婿就直接说了!”云北冥也不客气,当下便问,“岳父当年曾是秦晚心的裙下之臣,又是为她冲锋陷阵的沙场名将,小婿听说,当年她待你也是极好,给了顾家数不清的封赏,更曾要立你为相,可有此事?”
顾奉之没想到他是问这件事,微有些尴尬,但仔细一想,这些事,天下无人不知,早已不是秘密,所以只是红了红脸便点头:“是!当年,我与她关系,甚密!”
“那为何后来,不再亲密,反目成了仇?”云北冥又问。
“这个……”顾奉之的嘴唇颤了颤,欲答未答。
“不方便说吗?”云北冥叹口气,“岳父若是不便说,那就算了吧!其实,小婿问这些话,是替九儿问的!”
“替我?”顾九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呆了。
“好了!别再假装不在乎了!”云北冥宠溺一笑,把她的手牵过来,握在掌心之中,“岳父是你的爹爹,跟自己的父亲,自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哪里需要藏着掖着的?”
顾九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得不说,他扮成云千澈来,比云千澈还像云千澈。
她又错了,这货本来就跟云千澈一个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