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泠世安慰,酒娘子的神色依旧感伤:“当初我抛下他们离开,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你回去之后,帮我跟他们说声抱歉。”
泠世将她手中的杯盏夺下来:“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是不会这般快回去的。你自己出来这么久,我这刚刚出来,你就想想着把我赶回去。”
酒娘子看着泠世手中的杯盏,颓然地垂下手来:“你可别这么想,以前我不明白,但是自从有了宝儿,就愈发理解爹娘了。”
“那你现在可是后悔了?”泠世盯着她,“还是,宝儿的父亲便是当时你救回来的那人?”
酒娘子点头:“是,这次,便是因为他的身份,造成了些麻烦。”
泠世站起身来,眼中带着些许戾气:“你倒是说说,他是什么人?为何就你一人开着酒肆,他是抛下了你们母子?”
酒娘子以摇头:“不是,这酒肆是因为我自己想开,不关他的事,至于他为何不在,他也有他自己的难处,你莫要责怪他。”
泠世看着酒娘子极力为那人辩解的模样,心中极为不忿:“那你倒是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酒娘子面上难得浮现了些许难堪:“他的身份,不便说,你给我些时间好不好,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她不知道泠世若是知道自己为他生了孩子,却连名分也没有,对自己会是何等失望,更不敢想象泠世若是将此事告诉爹娘,他们又是怎么的反应。
泠世的不快已经愈发明显了:“莫非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你这不愿说,那不愿说,那你便说说,你此番叫我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酒娘子见泠世不再逼问,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悲伤,有时候她就想,若是去曲云台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她也就不用瞒着,可以堂堂正正的嫁给他,不用离开爹娘四五年之久。她理了理乱糟糟的思绪:“宝儿最近被人盯上了,几次三番都有人想将他掳走,我实在害怕,不得已才将你叫来,若是……若是你也怨我,那我就另想办法。”
泠世沉默片刻:“是因为你的身份被盯上还是他?”
酒娘子看着泠世犹如刀子的目光,稍稍避开了些:“他的。”
泠世顿时冷哼了声,转身出去:“知道了,定不会让小包子出事,但是那个人的身份我也迟早会挖出来,看你瞒到几时!”
酒娘子也起身跟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罢了,能瞒到何时便是何时吧。
泠世瞥了她一眼:“总归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在这良国京中,我也找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看着泠世嘴角泛着冷意,酒娘子知道这个弟弟恶劣的性子,倒也生出了些好奇:“能让你感兴趣的事情可不多。”
泠世提步出了院子:“自然是报仇了,我可是记了她三年!”
酒娘子拧眉:“当年那小姑娘拿你试毒之事,祁云山当时不是已经给出了交代?”
泠世回头:“给了交代又如何?那是爹娘不计较了,我这人可是记仇的很,可惜的是两年前祁云山那老神棍出事,那小丫头片子不知所踪,如今既然遇到了,岂有放过的道理。”
酒娘子挺住脚步:“随你,但是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当时年幼无知,得罪你了,也算是她倒霉。”
泠世闻言,并不买账:“我的事情你无需挂念,保护小包子的人我明日便会安排过来。”
酒娘子扫了他一眼,直接将院子门关上了。
君桐回到王府,同灵燕下了半个下午的棋,当然,两人的棋艺怎么说呢,半斤八两,都是普普通通的水平,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曲榭则到天黑才回来,看着疯玩了一天之后,全然消了气的曲梦轩回了自己的院子,抚平了衣裳之上的褶皱,提步到了君桐的秋枫苑。
君桐下棋下的累了,眼看着必输无疑,索性将棋子一扔:“不下了!”
灵燕笑了下,将棋子和棋盘收起来,瞧见曲榭过来,转身出去了。
君桐抬眸看着曲榭盯着自己目不转睛,顿时一头雾水:“你看着我作甚?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说着还在自己脸上摸了把。
“没有。”曲榭摇头在君桐身侧坐下:“只是今日出去,陆阡同我说陆大人有同何家结亲的意思,阿桐对此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