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桐饮下杯果酒,侧目看向曲榭:“阿榭,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曲榭闻言浅笑:“那画原就是你的,阿桐谢我作甚?”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你,阿榭,我始终做不了你合格的王妃,若是若是往后,一年后!你有喜欢的姑娘了,但可同我说,这王妃之位,我便让于她。”君桐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不由的屈起,抓住小块衣料。
曲榭将目光从中间戏班子上收回,落在君桐身上:“为何是一年?”
君桐轻抿唇角:“就算再不愿意,总归是嫁给了阿榭你,这段时间,就算是给双方的机会。”见曲榭朝自己看过来,君桐将目光落在了他处。
曲榭目光灼灼:“阿桐,你说的机会,又是怎么样的机会?”
君桐心虚:“到时候再说,但是只想阿榭你答应我,就算事先找到了心仪之人,但一定要等到那个时间可好?”
曲榭瞧着君桐,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现起来,他定是忽略了什么事情:“好,我答应阿桐。”
青绫郡主在太后身边坐定之后,还是忍不住朝着离自己不远的曲榭看去,可是入目的,是曲榭深情款款的瞧着君桐,心中又发起堵来,伴随着浓浓的不甘心,几乎要将她吞没!瑜表哥明明是她的,都错了,他明明应该这般瞧着自己,而不是什么君桐!什么漓国七公主!
“绫儿。"太后轻唤了她一声。青绫郡主回过神来,“姑母有何吩咐?”
太后瞧着宴席中间,方才的戏班子已经下去,新上来的是群舞女,足足九人,其中八人身着粉色霓裳,中间那领舞之人,红裙似血,裙摆随着舞姿开合,好似灼灼盛开的红莲,使人深陷其中:“绫儿你的才艺,名满京都,还有绫儿的舞艺,也是少有人及,绫儿觉得这人中间这人跳得如何?”
能在宫中献舞,自然是舞姿曼妙,无可挑剔,青绫郡主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自大:“那舞女身段柔美,宛若无骨,绫儿舞艺平平,又怎敢妄加评价?”
太后亦点了点头:“绫儿说的是,姑母也觉着不错,面若桃花,目如秋水,这般的美人,想来榭儿也会喜欢。”
青绫郡主愣了愣:“姑母,虽说虽说着舞姬貌美,可到底只是一介舞女,如何上得了台面,想来瑜表哥会瞧不上。”青绫郡主说着,心不由狂跳起来。
太后闻言摇头:“一介玩物,不给名分就是,如今榭儿一门心思放在那君氏身上,让他多经历些,也就能收收心了,至于榭儿的妾室,自然也马虎不得,虽不一定要嫡出,但怎么也得出身名门。”
青绫郡主咬了咬唇角,到底没有说出给曲榭为妾的话来:“姑母说的是。”如此也好,让瑜表哥将心收回来,日后再想办法让瑜表哥将君桐休了,做了妾,便要处处对君桐低头忍让,怎么可以?
宴席进行到一半,君桐实在有些坐不住了,同曲榭说了声,便悄悄离开了。
君桐长长呼出口气:“玲珑,你说这天下的皇宫,是不是都一个样子?”
玲珑恭敬回道:“这天下拢共也就漓国和良国两个皇宫,剩下的周边蛮夷,倒是听说要随意的多。”
君桐听着玲珑一半正经的答案,无奈摇头:“你呀,还是这般规规矩矩。”
玲珑以为君桐嫌弃她,心下有些忐忑:“王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怕被人抓了错处,招来祸端。”
君桐瞧着她紧张的模样,也没有心思去安慰她:“如今灵燕身上的伤要好了,待着寿宴结束,回到府中,我便将你的卖身契还你,再给你些安身立命的银子,你就离开吧。”
玲珑闻言,顿时顾不得什么规矩,抬起头来盯着君桐:“王妃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君桐走着,瞧见身边一簇芍药开得极好,芍药素有花中丞相之称,艳丽大方,忍不住伸手摘了朵:“是啊!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但是你觉得我待你不及灵燕好,事实也确是如此,灵燕随我一同长大,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你又如何比得上她?既然你觉得跟着我太危险了,可能有一天就会保不住小命,我也不强求于你,你领了银子离去,我们主仆一场,也算善始善终。”
玲珑瞧着君桐,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忽然普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多谢殿下成全!”玲珑眼角湿润,要知道这入了奴籍之人,轻易是翻不了身的,便是有时被主子不喜了,也是转手卖出去换些银子,或者被活活打死。
君桐眉宇间有些厌倦:“你起来吧。”轻笑了声,转目看起了这宫中的景致。便见这个女官装扮的女子路过,这宫中有女官自然不奇怪,可巧就巧在,这人啊,是君桐认识的,不就是在酒娘子酒肆之中遇到的丫鬟红桑?
这倒是验证了她心中猜测,酒娘子那所谓的夫君,便是这宫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