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绳子都解开后,外面却突出的传来打斗与惨叫声。
十几个柔弱女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江柔好一番安慰,才没发出声音,惹人注意。
实际上江柔心中也很是惶急,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人发觉。
君桐见她在门缝中注意外面的情况,轻声走到她旁边:“别担心,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江柔微微一愣,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
如若她没有遭遇这等不幸,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走丢的时候,如此紧张。而她,也不会是真心无处安放?
约摸一刻钟,外面的打斗声就小了下来。而这时,也有个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柴房中的姑娘瑟瑟发抖,有几个更是忍不住低泣。
江柔已经没有精力安慰她们了,却将君桐拉到自己身后:“你别害怕。”
君桐看着身前的这个柔弱女子,心中百味杂陈:“自己小心才是。”然后把她拉住,同其他姑娘抱在一处,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显眼
所幸,门打开了进来的并不是罗六的人。
君桐看着顾七以及他身边的曲榭,彻底心安下来。
曲榭上前将君桐抱住:“阿桐,你可有受伤?”
君桐摇头眼中满是笑意:“没有。”
江柔转过头:“既然如此,我也就先走了。”
最后,这些被拐来的姑娘,被顾七吩咐人送到官府去了。不需多久,就能回到自己家中。
最后,就只剩下江柔一人。
曲榭看向江柔,认出她是方才自己认错的人:“你怎会在此?”
江柔轻轻瞄了君桐一眼,轻笑出声:“我在此,难道不是缘分吗?公子要不要同奴家喝一杯?”
曲榭拧起眉头,转而看向顾七:“交给你了。”
江柔看着面无表情的顾七,心知不是个善茬,连忙改口:“我这样的人,自然什么地方有银子,就在什么地方,罗六给了足够的银子,自然就跟来了。”
“阿榭,你你莫要太为难她,她是想将我们救出去。”君桐扯了下曲榭的袖子。
江柔美眸中泛起波澜:“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嫌我脏吗?”
经历的事情多了,她早就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道,那些受了她恩惠之人,转眼便会唾弃她。
君桐摇头:“你无愧于心不是吗?”
江柔眼中闪现了点点泪光,然后昂起,笑得灿烂:“对,你说的没错,我无愧于心。”
饶是曲榭,眼中也浮现丝丝敬意:“罗六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江柔咬牙切齿,全了没了温顺之态,“难不成因为我杀了人,你们要抓过去见官不成?如若不是,我可还忙着赚银子,就不奉陪了。”
因为怀中的账本,君桐只想离开这里,然偶攒够银子赎身,去京城,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终,曲榭没有拦着江柔离开。
夜幕已经降临了,江柔出了罗六的府邸。神情恍然,不知不觉就朝着那个小摊走去。
远远的看见正好有人要买铃铛,老摊贩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劲的夸赞这铃铛他废了多少心思才做出来。
那客人拿着铃铛走了,然后那刚刚还热情洋溢的老摊贩,却长长的叹息了声。
江柔看着,渐渐湿了眼眶,伸手摸向腰际,可那铃铛已经落在罗六那儿了。
她及笄的时候,他送了她这样一个铃铛,是他小心翼翼打造了一个月的,可没过两天,她就被拐走了。
直到半月前,她的恩客送来了个这样的铃铛,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都在找她。
他是半个月前来到晋城的。江柔想,他一定也像这样,找了好多好多地方。
可是她变得如此不堪,若是回到他身边,定会害得他被人戳脊梁骨,说他养出了个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
老摊贩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看过去。人影重重,却全是陌生人。
江柔搜遍浑身上下,找到了张百两的银票,然后找到街边一个小乞丐:“你帮我去那个小摊买个铃铛,剩下的银子就都给你。”
同曲榭回到宅院,君桐看着坐在灯下看书的曲榭:“阿榭,晋城的事情,还需多久才能解决?”
“差不多了,过两日就回京中。”曲榭道。
“这么快?”君桐有些意外,“那梦家呢?”
曲榭摇头:“今日动作太大,罗六出事定会被很快察觉,我们再留在此地,有害无利,梦家只能交给陆阡。”
君桐颔首:“早些回去也好,对了,今日那位姑娘……”
“我已经派人去水仙楼赎了身,给她一笔安身立命的银子。”曲榭嘴角带着浅笑。
君桐点头:“她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与陆阡通了消息之后,过了两日两人便启程回了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