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桐能说的便都说了,不能说的只字不提,再然后几人一同用了膳,曲榭才拉着君桐出宫而去。
皇上亦是离去了,一国之君总是有忙不完的朝政,最后赋宁宫中便只剩下太后与皇后两人。
皇后贤良淑德,是太后为皇上亲自挑选的,故而婆媳两人关系还算和睦。太后原先也想给曲榭亲自挑选个像样的王妃,谁知道曲榭刚刚听到消息,便来找她,说是已经有喜欢的人。
事关终身大事,曲榭也没有隐瞒,才知道三年前曲榭重病,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前往祁云山找玄凌道长求医那时候遇到的。身份是个公主,却没有长在宫中,如何能与那些被精心养出来的世家贵女相比?
原本不同意,曲榭又去私自去找了皇上,两人一通说下来,她才勉强接受。
今日这接触来看,也听话,瞧着挺老实的,却感觉有些不一样,抿了口茶水:“婉秀觉着,这个君桐怎么样?”
皇后姓元,婉秀是她的闺名,元婉秀是相国元子儒的孙女。与当今皇上曲云台成亲前并没有感情,婚后关系也就是不好不坏,她不会为了皇上的一些举动过多的计较,但是偏偏太后便是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太后既然问话了,元婉秀自然是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弟妹的性子,如何说呢,不算柔顺,但可见对瑜皇弟还算维护。”
太后听着元婉秀的评价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到底是榭儿看上的人,哀家便暂时先看看。”
君桐离了宫之后,松了口气,她原先以为自己面对太后的刁难,会忍不住,现在看来,不是太难应付,许是上辈子自己做的太过分,任何一个婆婆都不能接受吧,况且还是养尊处优的太后。
或因为愧疚吧,上马车的时候,曲榭没有犹豫,抢先了灵燕一步将君桐上前扶君桐。
君桐微微看了他一眼,索性将手给了他。
曲榭盯着端坐着闭目养神的君桐,迟疑了下开口:“抱歉,原是说交给我的,没想到母后会突然发难。”
君桐没有睁开眼睛,扯着嘴角笑了下:“无妨。”就算是他事先知道又能如何?若是太后执意要这般,这茶她还能不敬不成?除非像前世那样豁出一切。
曲榭轻轻的叹息了声,心乱如麻。
君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盯着他:“王爷无需对我这般好,不值得。”她这个人自私自利,有人对她好,她可是很难拒绝,免得到时候亏得血本无归。
曲榭看了眼窗外苦笑了声:“你先回王府去吧,我去陆府找好友陆阡谈些事情。”
君桐点头,但是旋即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动作一顿:“王爷还是坐着马车去吧,正好我也想起来去拜访好友,离这里只有一小段距离。”
“不必了,就算是去拜访友人,事后回去,也不算近。”曲榭拒绝,起身便要下马车。
君桐不由的睨了他一眼,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将她按了回去:“不必,王爷方才也见了,我可是会武艺的。”说罢,便先他一步跳下了马车。
回头透过还没有完全落下的帘子朝他莞尔:“如此,王爷我便先走了。”
顾七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君桐,心头有些疑惑:“王妃娘娘,您这是?”
君桐笑笑:“无需管我。”
闻言顾七便不再开口了,君桐既然能从马车上下来,自然是得到了曲榭同意了的。
灵燕看了被帘子遮挡的马车一眼,赶忙跟上了君桐,且很是机灵的改了称呼:“小姐这是要去哪?”
君桐嘴角噙一抹笑意,眼中浮现了丝浅浅的追忆:“一个故人那里。”
领着灵燕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小巷地面每隔一小步便铺着块不规则的青石,勉强有了落脚的地方。因着常年不见阳光,青石的周边是深褐色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两侧的墙壁上是青黑的苔藓,咋一看去还有些吓人。
小巷也不算很长,约莫走了半刻钟便走到了尽头,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处相对空旷的平地,其上坐落着个两层的酒肆,酒肆旁边支着一根长杆,其上写着个大大的“酒”字的旗子在迎风招展。随着风吹过来,两人鼻息间还萦绕着醇厚的酒香。
灵燕的眼眸倏而亮了起来:“小姐,这味道。”
“如何?喜不喜欢?”君桐看着灵燕,眼中满是笑意。灵燕好酒,是个实打实的酒鬼,看到酒就走不动路的那种,但是自从随着她入了宫,便很克制了。
灵燕眼中露出些惊疑:“小姐明明就没有来过良国,是如何知道这处酒肆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君桐神秘的看了她一眼,“天机不可泄漏。”
灵燕正竖起耳朵来听,谁知道君桐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小姐你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