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嫡母皇后,表面上对她好,却是笑里藏刀。刚开始她父皇还会疼惜她一分,可有皇后在一旁挑唆,可时日一久,便彻底厌弃了她。
她知道身边跟着的都是皇后的眼睛,那日她如往常一样,将身边的宫女太监甩开。偶然在御花园的假山旁发现一株难得的药材。小心翼翼的将药材挖下来,不愿意损坏那药材分毫,却弄得自己满身的泥点子。
戚澜就是见了她这个样子笑出了声,她晓得皇后想要自己的性命,便时时都如惊弓之鸟,受不住半点风吹草动。戚澜这一笑,着实吓到了她,以至于让她忘记了后边是个池塘,脚下一滑,便一头栽了进去。
戚澜将她拎了上来,四目相对,就这样上了心。后来,晓得了他是京中望族的戚家的嫡子,文武双全,出身显贵,又是那一年科举的状元。
“他愈发优秀,我就愈发着迷。”君桐缓缓说道,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没有丝毫波澜的说出戚澜的事情来。转头去看曲榭,却见他靠在马车内壁上,双目阖着,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君桐只好停下述说,闭上眼睛浅眠,心中却少有的轻松。
曲榭睁开眼,眸子之中唯有苦涩。她最艰难的时候,身边的不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有奢望能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也许现在这般,中间划一条线,遥遥相望,已是最好的结果。
下马车的时候,君桐顺手扶了曲榭一把,感觉到隔着袖子传来的君桐手心的温度,曲榭微微垂眸,却没有办法推开。
回来之后,曲榭没有再强撑,直接回了书房歇息。而君桐直接去了药房,府中的老御医依旧在忙碌,比之上次,身边多了个十来岁的药童。
那药童立侍在老御医身侧,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反而眼尖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君桐,不过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伸手扯了下老御医的袖子。
“见过王妃娘娘。”老御医放下手头的事情来,给君桐行礼。
君桐嘴角带着浅笑:“老先生无需多礼,今日王爷又病了,我来是叫老先生给王爷看病的。”
老御医没有耽搁,直接拎着药箱出了门。
君桐走在老御医前头:“不知老先生照顾王爷多少时日了?”
“太后娘娘在怀着王爷的时候,被后宫中的嫔妃陷害,吃坏了东西,导致王爷不足月便出生,此后王爷一直体弱。在宫中的时候,王爷的病便大多都是我瞧,可惜这些年调养下来,也只能维持原样。”老御医说到后面,有些唏嘘。
君桐领着老御医去书房的时候,曲榭意识已经不慎清晰了。老御医把了脉,开了剂药:“王爷无甚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染了风寒,好生休息些时日,便能痊愈了。”
君桐让玲珑去药房领了药材,便亲自去了膳房煎药。一个时辰之后将黑乎乎的药汁端了回来。
曲榭这时候已经醒了,看着君桐手中的药,目光变得晦涩起来。
君桐将盛了汤药的勺子吹了吹:“王爷,喝药。”
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才出了声:“这药是你熬的?”想到方才顾七同自己禀报,曲榭心中百味杂陈。
君桐不是矫情的人,做了便是做了,轻轻点头:“是,王爷若现在不想喝,我就将药放在这,只是王爷莫要忘了。”说完,便将药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之上。
君桐想来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既然曲榭不愿意,她也不强求,只是心中,有些不痛快就是了。
曲榭盯着那药碗走神,一直到药碗之中再没有半丝热气冒出,才将顾七叫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顾七依旧瘫着脸。
曲榭咳嗽了两声:“将那药拿去倒了。”
顾七眼中满是疑惑,但是见曲榭态度坚决,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样子,顾七也就没有多问。
君桐走到自己的屋子前,见到宋嬷嬷,忽而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再让曲榭住书房,有些说不过去。况且曲榭这次病了便是教训,若下次病的再重些可就不妙了,两人住一块儿,自己也能及时提醒他。
思及此,君桐这折返回去,一眼便见到曲榭的书房之外,顾七将那碗药倒在屋角的那簇芍药苗下面。
君桐想也没想,转身离去。玲珑跟在君桐后面,什么也没看见,不明白君桐这么来来回回是干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顾七感觉到动静,抬起头来,却见那屋角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