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续深吸一口气，说：“事情就是如此，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老夫人也该醒了，我就先走了。”

顾霆，说：“嗯。”

何续走后，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顾霆拉着顾严的手不让他再往水里边走，可是顾严一个使劲，顾霆松了手。

顾严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水里，虽然水不深，但依旧把身上的衣物给浸湿了。

顾严一样干净整洁的眼镜上面此刻也沾满了水珠。

顾严狼狈的说：“怎么就是这样，玩的父亲明明是那种不争不抢脾气好的人，也从来不会为难任何人，可是明明我母亲都那么痛苦，但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母亲……”

也不知是水珠溅到了眼上还是泪水。

顾霆看着顾严如同小孩子一样的号啕大哭，他恨了半辈子的人想方设法的跟她做对，结果突然有一天别人告诉他，其实他恨错了人，这该有多么悲哀啊。

他这几年跟顾老夫人暗里做对，就是因为她宠爱顾霆而不待见自己，明明都是亲生儿子，明明都是亲生孙子，就这么的区别对待，可是今天他明白，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原来奶奶她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背负了这么多的痛苦。

“起来。”

顾严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尽管他的镜片上有水珠，但这不妨碍他能看到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说话的语气微微带着喘气，看得出来，她是跑着来的，身后跟着的便是何续。

顾霆说：“奶奶，你怎么来了？”

顾老夫人余光看了一眼何续，说：“还不是因为他多嘴了。”

顾严依旧坐在水里，任凭溪水冲洗他，没有反应。

顾老夫人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走近他，一脚也踩进了溪水里。

何续却说：“老夫人，您的身子……”

“无事。”

顾老夫人蹲下，溪水浸湿了她的裙角，说：“我知道你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顾严垂着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过往，我不知道您这几十年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强奸犯的儿子的，我……奶奶对不起。”

顾老夫人愣了一下，笑了，伸出手说：“人老了，这件事情对于我而言长久的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若不是霆霆追问，恐怕我也是想不起来了。”

顾霆说：“奶奶，对不起。我不该……”

顾老夫人止住他的话，继续跟顾严说：“再怎么说你父亲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恨他。再着说这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严儿，溪水里凉，你先起来。”

顾严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顾老夫人，镜片后的眸子里满是惊讶，说：“奶奶？”

这是他自从有记忆起，奶奶第一次这样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