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躲在阴影处,在场人的对话一字不差悉数落进她的耳朵里。直到傅以臻被姜橖带走,她才从暗影处出来。
傅礼霖看着女孩惨白如纸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安夏,姜橖怀了傅家的长孙,可能要委屈你多等一段时间,到时候一定给你操办一场盛世婚礼,满城烟火的那种!”
安夏眼睛红得跟兔子的眼睛,她知道傅礼霖这么说,是为了弥补他的愧疚感。
“爱上阿臻,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自不量力。可怜只手遮天,却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虫罢了。或许,我应该放手了。”
陆景衍看着女孩狼狈孤助的模样,眼角的泪水不断趟过脸颊。他想上前抚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
豪门里的婚礼,大多数只是利益分明的生意,很少有伤筋动骨的感情。傅以臻和姜橖的爱情,绝对是个例外。
他能理解安夏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在心里扎根九年的人,突然要将他连根拔除,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想而知。
“说放手容易,可是你真的能忘记他,能将这份感情彻底放下?”
安夏胡乱抹掉脸上残留的泪珠,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意,“除了放手,我还能怎么办?”
她骨子里是个骄傲倔强的女孩,插手别人的感情,让自己沦为可耻的第三者,已经违背心里的道德底线。
陆景衍深黑的眸子锁紧她的眼睛,“安夏,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舍不得将他从你的心里剔除,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胃里的疼痛让安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陆公子,你这是在看我笑话吗?我是不是自欺欺人,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陆景衍自嘲的笑了笑,“认识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
傅礼霖拍了拍陆景衍的肩膀,“景衍,安夏心情不好,说话难免难听了些,你多担待担待。”
陆景衍心情差劲,不是因为安夏说话难听,而是因为他们多年的友情,在她心里却是无足轻重,他连当个倾听者的资格都没有。
“安夏,老傅没有通知你就一声不响就结了婚,可能是怕你难过。你若是觉得心里委屈,我叫人把他揍一顿,给你解解气”!”
安夏推着陆景衍往外走,将他赶出傅家,“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陆景衍见安夏对他态度冷淡,甚至有些排斥,心里淌过一些落寞,“我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看你。”
安夏眼眸里沁满了水雾,“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我,尤其是你,陆景衍!”
陆景衍知道安夏不想被人围观她的狼狈,很识趣的远离她的视线。
爱得卑微的人,何止她一人?
“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男人矮身钻进车里,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
陆景衍将车子开得飞快,在朦胧的雨雾中飞速前行。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成功追上前方那辆黑色的车子。
他将车子横亘在路中央,将那辆黑色的车子逼停。
傅以臻的神色攸地一变,很快又如同清风拂过,激不起半点波澜。
两车险些相撞,姜橖吓了一跳,就看到陆景衍顶着猩红的眸子,几乎是狂奔而来。
陆景衍从路边抡起一块石头,猛得砸向阿斯顿马丁的车窗,车窗被砸出一个窟窿,玻璃四溅。
傅以臻反应迅捷,将姜橖牢牢护在自己怀里,破碎的玻璃渣子刺破他的皮肤。
姜橖一阵心惊肉跳,看着傅以臻手背上的伤口缓缓渗出血来,她惊呼一声,“陆景衍,你疯了吗?”
陆景衍将傅以臻从车里揪出来,额头上的青筋凸凸地跳着,“老傅,你看看下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不爱请别伤害,连这一点你都做不到吗?”
姜橖赶紧从车上下来,想要阻止两人的战火,却被傅以臻护到身后。
“陆景衍,你是来给安夏小姐打抱不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