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昀在前面走得飞快,眼看着已经把傅以臻他们甩了一大截。
傅以臻眸光阴诡迫人,目光仿佛要将前面的男孩生吞活剥了。
“你走得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杨昀闻言放缓了脚步,依旧和姜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他怕走得太近,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会忍不住将他拆骨入腹。
姜橖见男孩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杨,你还好吗?”
杨昀实在扛不住傅以臻眼神的压迫,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与姜橖拉开距离,“前面走廊左拐就到了!”
明明监察室到病房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可时间缓慢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姜橖见男孩脸上已经不见初见时阳光的笑脸,反而笑得一脸腼腆,“小杨,我男人天生脾气爆,有得罪的地方,你别介意啊!”
“其实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傅以臻弧度完美的下颌微微紧绷,“傅太太,你这是拐着弯调侃你老公呢?”
姜橖看着一张英气逼人的脸逐渐接近她的脸颊,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半点拐着弯骂人的意思!”
杨昀俨然把姜橖的话当成笑话来听。那个危险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打死他都不相信,这会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傅以臻看着男孩一脸复杂怪异的表情,他分明已经认定他是个极难相处的人。
“橖儿,我虽说算不上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用急着替我说好话,我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杨昀感觉到身后那道阴森森的目光朝他射过来,恨不得溜之大吉。他实在佩服林医生,被那个号称“冷面阎罗”男人荼毒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去跟上帝报道!
姜橖见男孩变化着各种神色,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像只受伤的小鹿。
她突然联想到自己弟弟,弟弟也总是一副受伤的模样,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隐藏在心里的保护欲一下子就发出来。
她将傅以臻按到墙壁上,语调里带着一丝恳求,“阿臻,他太像我弟弟了。看到他,我就联想到在车祸中惨死的弟弟。死的人本来是我,可是他却做了替死鬼。你能不能善待小杨,算我求求你!”
弟弟的死,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痛。
傅以臻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情绪,这是姜橖第一次用“求”这样的字眼跟他说话。以前她吵着要离开,甚至不惜以命威胁,都没有用过这样的字眼。
她的眼眸清澈干净,里面写满了恳求的目光。
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我不应该乱吃醋的。以后该吃醋的时候我会吃醋,不该吃醋的时候我不会吃醋!”
姜橖唇角勾起一丝讨好的笑意,“以臻,谢谢你的体谅。”
傅以臻在她的唇瓣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我们是夫妻,以后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杨昀看着走廊里那对如胶似漆的年轻夫妇,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让他这个初出社会的大男孩看得脸红心跳。
他不敢催促,拘谨地在原地踱步。
傅以臻朝杨昀的方向看过去,杨昀见状赶紧背过身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姜橖弟弟的死是她心里无法弥补的遗憾,她对他态度友善,不过是一种情感的转移。
等到了病房,杨昀帮忙把行李放置妥当,“橖姐,林医生已经开好药,我待会儿就过来给你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