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
王府大管家周瑞被人拿下,同几个府中的管家与管家婆子一并拖到了苏青绾面前,因着涉事的人着实是太多了,更多的人则是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周瑞一瞧见苏青绾,脸色便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他以往大管家的骄矜。
“敢问王妃,为何忽然将小的关押起来,不知道此事王爷是否知道?”
“她知道,”苏青绾淡淡道。
周瑞脸色一变,随即坚定说道,“王爷若是知道小的被王妃拿了,必定不会让王妃这样做,奴才勤勤恳恳跟在王爷身边,如今已是有十三个年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妃不能这样对待有功之臣!”
“有功之臣?”
苏青绾冷笑。
她扬手,将放在一旁的状纸扔在了地上,扔在了周瑞的面前。
“这些是你媳妇的供状,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敢不认吗!”
周瑞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一叠厚厚的状纸,不过扫了一眼便将那些状纸撕得粉碎,伸手一扬,那纸屑漫天飞舞,如同白色的蝴蝶一般落在了地上。
他抬头,望着苏青绾冷笑着说道,“王妃,这些不过是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又怎能够全信?更何况,自从出了她不尊主上之事之后我已经将她休弃出门了,我俩之间算得上有仇怨,如此,您还觉得那个女人的证词能够算得上公正吗?”
“自然是算不上,也不能全然采信,”苏青绾缓声开口道。
她今日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赤红牡丹,妖艳绽放,国色天香,袖口上以月白丝线绣着云纹,坐在那里很是端庄,只看一眼便叫人无法挪开眼睛。
周瑞手里拿了眼中的贪恋之色,唇角扬起,盯着苏青绾继续道,“既然是如此,那还请王妃将小的放回去,这件事情小的也不会对着王爷说出去。”
苏青绾以手支颐,慵懒得睇了一眼面前的周瑞,“周瑞,你可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周瑞看着她,态度间也没有多少的恭敬,反倒是多了几分轻慢,“小的不知,不过王妃若是想要说,小的洗耳恭听。”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就像你这样。”
苏青绾狭长的凤眸随即蹙起,眉心一点红玛瑙的花钿耀眼声色。
她随手一招,“将周瑞拖下去,掌匡五十,若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同主子说话,那就再好好教教他。”
周瑞脸色一变,瞬间大叫道,“王妃,整个王府之中只有王爷才能责罚小的,您不论要做什么,都该问过王爷的意见!”
“不必,直接打!”苏青绾只懒懒道了一句。
立刻便有几个小厮围了上来,打算捉住周瑞。
周瑞怒吼一声,“我看谁敢!我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勤勤恳恳在王爷身边多年,甚至还救过王爷的性命,你们谁敢动我!”
那些小厮见周瑞如此说,一个个都是僵在当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倒是苏青绾半点不惧这些,冷笑一声,“来人,动手!”
立刻就有几个红衣侍卫上前,按住了周瑞。
周瑞本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决计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制服,可是在那些红衣侍卫手中周瑞却是连一招都没有躲过,直接被一脚踹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随即,那几个红衣侍卫便像是拖麻布袋子一样将周瑞拖了下去,任凭周瑞如何叫骂都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红衣侍卫拖着嘴巴红肿的周瑞走了上来。
此时此刻,周瑞即便是再愤怒,也已经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了。
掌匡并非是抽耳光这么简单,而是一块两尺长,两寸厚的木板抽打嘴巴和下巴的位置,直到抽得人牙齿脱落,下巴骨折为止,极为痛苦。
周瑞被扔到了地上,趴在那里又是哇哇吐了好几口血。
却是屈服了。
他知道,如今慕凛夜不在,整个王府之中完全由苏青绾说的算,他这个时候若是还不肯低头,那么便是无法留着性命见到慕凛夜了。
他双手抓地,“小的知道错了,还请王妃恕罪。”
“能不能恕罪,还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苏青绾淡淡道。
又有一份状纸放在了周瑞的面前,这一回他不敢撕了,只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过去,每一行字都不敢轻易放过。
看完之后,他才以头抢地,哭道,“王妃恕罪,虽然那女人字字句句直指小的有罪,可小的真的是这么多年来真心实意为了王爷着想,不敢贪墨半点,上头的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小的家人或者是那个女人自己做下的,小的当真是半点也不知情啊!”
苏青绾闻言,蹙眉。
的确,所有的事情与周瑞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他将所有的钱财都放在了别人的身上。
仔细论起来,的确是没有半点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过错。
这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