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琉璃也是瞧见这眼色。

她想到自己所为，惊惧交加，死死扯住苏青绾的袖子，“二姐姐，你可不能胡说啊！我知道我曾经对不起你，我不该抢走外祖母的宠爱，我不该让义父认我，可我罪不至死啊！”

苏青绾冷眼看着沐琉璃，看着她满眼绝望。

忽然，就想到了上一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她也这样求过沐琉璃，求她不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求她放过自己。

可她呢？

苏青绾勾了勾唇，问她，“若是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去做？”

沐琉璃怔愣住了。

苏青绾嗤笑了一声，放开她，站起来，“不必同我讲，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沐琉璃蓦地拽住苏青绾的裙角，撕心裂肺的哭喊道，“若是我，决计不会害二姐姐你的。”

苏青绾踢开她。

冷笑了一声。

骗子，有时候连自己都骗。

沐琉璃还在哭，嘴里一直不停叫着苏青绾的名字。

勤政殿前一片喧闹。

皇帝居高临下望过去，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有朕在这里，绝不会冤枉了谁，更不会包庇了谁！”

昌宁长公主冷嗤一声，“小门小户的出生就是上不得台面，陛下面前也敢这样哭闹，就该拖出去杖责。”

皇帝没有依着昌宁长公主，只是抬手让太监将地上的沐琉璃架起来。

沐琉璃仍旧还在哭。

皇帝不胜其扰，立刻有太监捂住了沐琉璃的嘴。

皇帝这才将目光转向苏青绾，“你照实说，若有一个字隐瞒或是假话，朕饶不了你！”

苏青绾点点头，“今日臣女同义妹沐琉璃前往玉髓斋挑选玉器，谁曾想中途义妹沐琉璃忽然失踪，臣女便报了案，九门提督罗大人最终在齐国公二公子齐豫纶的私宅里找到了家妹。”

“胡说八道！”昌宁长公主霍然站起，尖长的指甲指向苏青绾，那表情样子仿佛就要冲过来吃了苏青绾一般，“苏青绾，你是怎么答应本公主的！”

苏青绾抬头。

她眨了眨眼，懵懂反问，“臣女答应了长公主什么？”

昌宁长公主怔住。

是啊，在韦贵妃的宫中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她在自说自话，苏青绾可是什么也没有答应！

这个贱人！

竟对着她玩这样的花样。

昌宁长公主即刻反应过来，冷笑着道，“你既然是沐琉璃的义姐，自然帮着她说话。”

对上昌宁长公主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眸子，苏青绾也是学着昌宁长公主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陛下面前，臣女所言皆是所知所见，绝无半点隐瞒。长公主若是有何异议，大可以在陛下问您之时开口，又何必这样大喊大叫，让小门小户的笑话？”

昌宁长公主从未被人这样挑衅过，眼看着她就要朝着苏青绾冲过去，一旁的太监总管连忙拦着她。

“长公主，您息怒，陛下还在这里呢！”

“放开本公主，让开！”

昌宁长公主一个耳光劈了下来，总管太监捂着脸叫了一声，却仍旧死死拦着。

“皇姐！”

皇帝喝出一声。

昌宁长公主只觉得背后一凉，顿住了脚步。

她回头，哭着叫了一声，“陛下！豫纶是您的亲外甥，您从小就疼他，难不成就要眼睁睁看着旁人如此污蔑他！”

皇帝沉下脸，“安国是你带来作证人的，若非你信她，想来也不会带到朕面前来。更何况齐豫纶是什么性子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朕一一同你说道吗？”

昌宁长公主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半句话来，“可这一次豫纶确确实实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向来眼高于顶，如何会看上沐琉璃这样的女子！”

“陛下，齐二公子真正想要劫走的人恐怕是臣女，”苏青绾的声音蓦然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