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是不愿意面对？”苏青绾勾了勾唇，“贵妃娘娘怕是还期望着靠七殿下坐上太后的位置。”

韦贵妃仍旧还在尖叫着，“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要紧，”秦暖暖冷笑。

她放开了韦贵妃，看着韦贵妃跌落在冰冷的地砖之上，目光之中带着阴冷的嘲讽味道。

韦贵妃吃力的抬起头，凌乱的头发散落，覆住了半张消瘦的脸庞，那张干枯得满是皱纹的脸配上那一头花白的长发，让韦贵妃看起来恍如女鬼。

当年风华绝代的韦贵妃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她仍旧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苏青绾缓缓蹲下来，抬手捏起韦贵妃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看着贵妃娘娘这样子，是慕容恪给你下的毒已经加快见效了。”

韦贵妃的眼中闪过恐慌。

她偷偷出宫看过别的大夫，大夫说，因为纳兰提花的毒素，她体内隐藏着的慢性毒药已经开始慢慢见效了，之后对她身体的刺激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而这些事，给她请平安脉的太医从来没有说过。

她才知道，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太医早就已经被慕容恪给买通了！

甚至于她的娘家，因为慕容恪即将要迎娶那一对双胞胎姐妹，不，或者更早的靠向了慕容恪的阵营。

原来，她骄傲风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孤身一人，四面楚歌。

她不服，她不甘心，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韦贵妃蓦地揪住了苏青绾的衣袖，抬头眼中满是泪水，“公主，公主殿下，求你，就算是我求求你了，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够救我的。”

苏青绾看着韦贵妃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满是热切，泪水顺着干枯的脸颊落下，赤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她一根一根掰开韦贵妃攥着自己的手指，可掰开了之后，韦贵妃又不肯放弃的重新抓了上来。

她有些厌烦，伸手一掀挥开了这个缠人的女人，“你现在求我救你的命，可是我被慕容恪放干血，挖出肚子里的孩子，杀了全部亲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苦苦挣扎，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求你能救救我的外祖，救救我的母亲，可是你闭门不见，我在凄风苦雨之中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你却在温暖的宫殿之中听着戏子摇曳生姿。”

韦贵妃看着这样的苏青绾，不可抑止的往后退了数步，目光里满是恐惧。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我听不懂！”

“我是从地狱而来索命的厉鬼！”

韦贵妃更加恐惧。

可是唯一的生的希望又在苏青绾的手中，她摇着头扑上来，“不，不是的，你在骗我，你只是不想救我，对不对？”

苏青绾嗤笑起来，“贵妃娘娘，我为什么要救你？你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句话，是上辈子她跪在韦贵妃宫殿之前求见时，整整淋了两个时辰的雨之后韦贵妃让一个小宫女带给她的。

如今，她亦是奉还给韦贵妃。

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踢开仍旧要缠上来的韦贵妃，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身后赫然传来韦贵妃撕心裂肺的怒吼声，“苏青绾，你这个恶魔，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你就不怕你的夫君知道这些吗？你如今的荣华富贵有多少是靠着慕凛夜的！你就不怕他抛弃你吗？”

“我当然不怕，”苏青绾回头冷笑，“因为，你已经快要死了。”

“不，我不能死，我可以死！”韦贵妃拼命得摇着头，鬓发凌乱，形同疯妇。

“贵妃娘娘还在等着七殿下吗？你恐怕是等不到他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了，”苏青绾笑起来。

韦贵妃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而疯狂，“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七殿下他怎么了，怎么了！”

苏青绾勾唇，“一个太监，怎么做皇帝呢？”

韦贵妃蓦地瞪大了眼睛。

殿门缓缓阖上。

殿门之内，韦贵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种仿佛灵魂被扯碎的痛感，那种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死灰，这些人也该一一品尝。

……

……

走出启祥宫，在御花园的太掖池边上找到了正在喂鱼的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