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叫、叫你呢？祁满问。

叶若正忙着把核桃仁分开，避免它们沾在一起，随口答：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少年想了想，看着女孩对待核桃小心翼翼的样子，灵光一闪：你这么喜欢吃核桃，我就叫你小、小核桃吧。

叶若一顿，下意识看向满地的核桃壳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嘴角抽搐：行吧，你高兴就好。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少年愣了愣，似乎真的因为这句话开心起来，叫她：小、小核桃！

叶若无奈的嗯了一声。

小、小核桃！

嗯。

小核桃！

干嘛？

小

行了！叶若忍无可忍的打断他，心说你还叫上瘾了？赶紧来吃吧，一会儿凉了。

女孩把碟子端上桌，两人面对面坐下，叶若饿的不行了，抓起一个嚼了两下就咽了，斜眼看见小屁孩拿着一个核桃仁放在鼻子下轻嗅。

叶若心想这小屁孩怎么跟小狗似的，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敲：怎么？怕我毒死你啊？

少年闻言连眨几下眼睛，脸颊浮现出两团不好意思的红色来：不、不是，我从来没吃过

你从来没吃过？叶若惊讶，小声嘟囔，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少年听见了，脸上的红色更明显了：核桃、太贵

不是吧，叶若随口说，你们当土匪的连核桃都买不起？

我们才不、不是那种土、土匪！少年激动起来，说话因为气愤而变得更结巴了，我们是因为打仗，实在没、没办法了才而且我们不抢老、老百姓的，只抢你们这种、只会剥削别人的地、地主！

他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叶若也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又怕这小屁孩哭起来没完，她最讨厌哄小孩了。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我是地主我活该，你赶紧吃吧，从醒来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

少年又抽噎了一声，一脸委屈的把沾着糖浆闪闪发亮的核桃仁放进嘴里，咬下第一口，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少年眼里的泪还未干，盯着核桃的表情却立刻生动起来，真是又滑稽又可爱。叶若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玩意对他胃口，笑了笑，心想小孩子还真好哄。

两人很快干掉了一整碟核桃仁，吃饱喝足，叶若让浑身是伤的小屁孩赶紧去休息，自己收拾。

到了晚上，叶若盯着唯一的一张床发呆。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对方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更悲催的是，自己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屁孩。

祁满躺在床上，发现女孩的眼神变得无比凄凉，吓了一跳：出、出什么事了吗？

叶若摇摇头，叹了口气，让他睡在靠墙的那一侧，然后给他掖好被子，自己才开始脱鞋，两人都躺好后，祁满才发现两人中间隔着老宽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你是怕、怕我睡觉踢你吗？

听着对方语气里明显的失落，叶若觉得有点好笑：大哥！你伤成这样怎么踢人，我是怕我睡着了压着你！

哦

少年应了一声，安静下来，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