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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为难

这么一出整完,刘虹可是真的被吓破了胆。要说进了吴家祠堂,那反省可不是说说看的。有的是人在里头一跪三天,还不给吃食,好好一个人走进去,出来都是被抬着的了。

她手上染着丹蔻,甩了甩手好让那花汁干的快些。可想起什么,就是一声冷笑。

“吴易奚可当真是个呆子,连那贱人煽风点火都瞧不出来。好好一个男儿,竟然被个通房丫头呼来喝去,牵着鼻子走!”

底下的侍女哪里敢说话?只得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给刘虹把另一只手的指甲涂上了鲜红的花汁。

“竟然还想把我关进那劳什子祠堂里去,胆大包天!”

刘虹瞧了瞧那殷红的色泽,又叹了口气。

“不过这小贱人倒是着实有些手段,靠着那些个酸腐文书,还能把这吴家的少爷当枪使了。诶……近日便先避着些,可不能再平白把那把柄交到这小贱人手里了。”

“是,夫人。”

杏儿和梅儿都是福了福身应下,刘虹这院里就可算是安生了些日子。

不过这院子里头有的是人闹腾,没空几日,那吴锁就摸去了刘虹住处。刘虹正是心烦的时候,见他自然也没什么好面色,只不咸不淡地给他留了个座,连招呼都欠奉了。

不过二公子是什么人,十里八街出了名的纨绔。哪儿能不会哄女人的那两手功夫?

这几日的事二公子不方便参合,他对那家长里短的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该知道的他可是一点都没落下,院里的丫头讲的可是绘声绘色,让他在自个儿院中也听了场大戏。

这会儿,二公子自然是清楚刘虹是为什么烦心的。他便凑去跟前,从袖中先摸出个锦盒来。那盒子也是着实精致,竟是用绸缎包的,上头还绣了百蝶绕花图,色彩也是颇为明亮。刘虹那眼睛就被黏在上头,摘也摘不下来了。

二公子见此便笑,把锦盒塞进刘虹手里去。

“这可是铺子刚进来的胭脂,那用料都是供宫里头娘娘用的。在咱们这院里,也就你配得上这料子。”

刘虹倒是不信他这鬼话,可那笑容还是压不住的露在脸上,神情就多了两分娇嗔,伸了胳膊把这二公子往外推推。

“你可少来,那给娘娘用的脂粉能沦落到这儿来?莫要挨我,再给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二公子来此本就不是为了与三夫人行那腌臜事的,闻言也就打着哈哈退开,扫了这一圈没瞅着自己想看的人,就刻意把话往梅儿上头引。

“你这院里不都是梅儿管着,她还能让人瞧见了你我不成?”

三夫人闻言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二公子勾三搭四惯了,对别家姑娘多看上两眼或是动动手脚那都是常事。

“梅儿也不能成天都在我这守着不是?估摸着是有什么活计吧。”

二公子就只是笑笑,三夫人瞧着不对,也有些狐疑。皱着一双秀眉出言询问。

“你可不会是瞧上梅儿了吧?”

虽然这年头少爷家宠幸个丫鬟都是常事,对丫头来说也是一步登天的好买卖。可三夫人知道这二公子的得行,碰了是碰了,名分那可是万万不会给的。梅儿又是三夫人身边得信的丫鬟,三夫人自然不想将人平白便宜给了这纨绔。

这二公子也瞧出她面色可不像乐意,也不回这话,只指指三夫人手里那锦盒。

“提那么个丫头作甚,还不赶紧瞧瞧胭脂。人可说这里头还有花香呢。”

三夫人仍是狐疑,可也知道这话二公子是不打算答了。

再说此时,梅儿确是在做活的。院里主子们的衣裳一向是她洗,还要小心细致些,不能把那上头的零碎珠玉洗掉了。

这会儿天气不好,井里头那水打上来冰冷刺骨。烧水也费柴火,丫鬟们早起梳洗都用不上热水,更何况是洗衣了。

梅儿那手在水里泡的久了,就红肿起来,两根冻萝卜一般,明明都快没了知觉,可碰一碰却还是针扎似得疼。

不过梅儿面上倒还是带着笑。她搓洗两下就把冻僵的手放在怀里捂一捂,就能碰到怀里揣着的个小盒。

那是她心上人送来的唇脂,梅儿怕给人瞧了去,便只擦上薄薄一层,剩下的都在小盒里头,她就捧在怀里,到哪儿都带着,心里头都是隐秘的欢喜。像是她带着这盒子就是偷偷炫耀过了,院里都知道她那心上人了一般。

可到底她是没敢说的。两人连偶尔见面都是背着人。

她是三夫人跟前的丫鬟,还捏着夫人最大的把柄。梅儿心里清楚,夫人是断不会让她外嫁的。而二少爷那点意思又表现得非常明显,梅儿的心上人也不过是铺子里一个小管事,哪里斗得过二少爷。

不过梅儿心里头还是甜的,只想着每日能早些做完了活,去见见心上人才好。

而另一头,吴易奚将那宣纸铺好,笑着看向江胥。

“胥儿也认过不少字了,今日我便考较一二,胥儿可敢?”

不就是考试,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还会怕这个?

江胥心下不屑,对着吴易奚却是斗志昂扬地抬了抬下巴。

“自然不会!”

吴易奚目露欣赏,仔仔细细压好了镇纸,又把毛笔吸饱了墨汁,这才递到江胥手边。江胥哪里受过这么妥帖的照顾,怔了怔才伸手去接。

这毛笔细长,吴易奚握的就是平日里书写要捏的位置。江胥去接毛笔,自然而然的就先碰到了吴易奚的手。像是要跟人交握似得,江胥柔嫩的掌心擦过吴易奚的手背,两人都是一愣。

“呀!”

江胥触电似得松了手,吴易奚手臂也是一僵,那毛笔脱了手,在桌角一跳,跌落在地。江胥就赶忙俯下身子去捡,可吴易奚却握着她的腕子,轻易制止了江胥的动作。

江胥只觉得手腕一阵发烫,带着面颊都染上了红。

吴易奚抬眼就瞧见江胥面色绯红,人比花娇的模样,不由得也是一阵轻咳一声,耳根通红。

可他到底没把江胥松开,仍旧捧着江胥的腕子,另一手就掏出块雪白的手帕来,仔仔细细去擦江胥指尖沾染的墨迹。

吴易奚低着头,灼热轻缓的呼吸就喷吐在江胥指尖。江胥难得有些不自在,她的角度稍稍低眼就是吴易奚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让她一个女孩子都有些自惭形秽。

江胥就瞧着,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