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什么办法啊。”

太太瞧了他一眼，对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也有些不满。不过倒是没再骂上一顿，还出口解释道。

“就是先让刘虹跟吴易奚同了房，这下就能说刘虹肚子里的孩子是吴易奚的。然后就是张秀和刘虹一道怀孕了。”

说着，太太瞧了瞧自己指甲上染得红色丹蔻，又瞧了瞧外头，见人都站的远，才低声道。

“差个那么几天怀的孩子，在一天生产，也是常事。等到时候买通了产婆，只要说三房的孩子夭折了，趁乱把刘虹生下的那孩子换到二房来，这事也就安安稳稳地结了。”

二公子一想，点了点头。他对刘虹根本没什么感情，就把人当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平日里哄着劝着，那一往情深也大多是装出来的，这会儿听完了太太讲的这办法，是一点醋的不吃，还仔仔细细询问道。

“这办法确实妥当，可现在吴易奚他就不跟刘虹同房，那可怎么办。”

太太叹了口气。

“等晚上再试试吧。如果这吴易奚就是不上这勾，那只能等刘虹肚子瞒不住了，就把人先送出去，等孩子出生再回来了。”

说着，太太自己都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七八个月呢，这借口可不好找……今晚我与老爷说说吧。”

二公子眉开眼笑，赶紧先把马屁拍上，扬声道。

“母亲大人英明啊！”

这事搞不好，那可就是要命的买卖了。不仅是说刘虹要浸猪笼，如果这事情败露了，整个吴家都要做人笑柄。他们这些参合过的，是一个都跑不掉。

暴怒之下的吴老爷和老夫人，那可不知道能作出什么事来呢。

太太心里也慌得厉害，就一个人在堂上坐着，一直坐到外头那太阳都落山了，吴老爷踩着月色进了门。

太太就开了口，语气与往日也听不出什么分别。只是喘息呼吸有些短促，借着夜色的遮挡，吴老爷没瞧见他一向稳重的夫人，此时已经快把手里的帕子都要攥烂了。

“老爷。吴易奚那孩子……也该管管了。他这么些日子都没跟他那填房夫人同过房，听说纳了个通房丫头，也是整日里看书写字的。”

太太叹了口气，很是忧心的模样。她搁下手帕，端起茶杯，手还有些抖，不过那气已经喘匀了。

“照这么下去还怎么传宗接代，为我吴家开枝散叶啊。”

“怎么不点灯啊。”

吴老爷进门就先问了一句，丫鬟不敢怠慢，赶紧把那灯先掌上了。太太放下了茶杯，杯底磕在桌上一声脆响。

太太仍旧不定声色，把皱的不成样子的手帕攥进掌心，擦掉了一层的冷汗。

面上看来，就又是吴家端庄沉静的太太了。

吴老爷听完，倒是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过他本来就懒得管那些后宅事务，听太太这话有理，就点了头。

“是这么个道理。那照你说，该怎么管他。”

太太沉默了片刻，笑了笑。

“身为吴家的少爷，为吴家开枝散叶可是躲不过去的。他自己不愿意去那填房屋里，老爷发话要他去就成了。”

吴老爷就伸了手，早有外边候着的丫鬟一路小跑，去二房院里递消息了。

吴易奚哪里听过这命令，惊得险些没从那椅子上头蹦起来，满脸惊愕地开口询问。

“我爹他当真是这么说的？要我去刘虹房里过夜？”

那小丫鬟低了低头。

“万万不敢欺瞒少爷的，奴婢所说句句是真。您还是快些去吧，再晚可就要就寝了。”

吴易奚深吸口气才勉强冷静，来回在屋里踱了两圈。

那丫鬟就一直守在外头没走，直到吴易奚半天没能想出办法，最后披上外衫出了门，才退出了二房的院子，跟在吴易奚后头，更像是监视。

吴易奚就带着这个太太派来的丫鬟往刘虹住处去了，路上偶然路过江胥的小院，吴易奚就没忍住探头往里瞧了瞧。

院门紧闭，房里也没什么亮光，瞧着该是睡了。

吴易奚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就像是他要去做什么对不起江胥的事，偶然发现江胥压根不会知道似得。

吴易奚也被自己的思绪惊了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