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妈妈没见到里头的情况,自然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顾夫人立即三百六十五度转了情绪。
顾夫人走出顾怀钰的院子后,回头眼神中带着心满意足的看着院门口,语重心长的对着崔妈妈说道:“我儿要出息了,可算明白为娘的良心用苦了,欢愉是个好姑娘,他若在不开窍些,我都要以为天公不作美了。”
“大娘子的意思是说?少爷……开窍了?”崔妈妈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顾夫人在开心些什么,她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紧接着,连崔妈妈的面容上都带着几分欣慰。
顾夫人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她悠哉的摇着手中团扇,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这几年里,怀钰再对欢愉没些情愫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这一日,顾怀钰借着宿醉不适的由头,粘在秦欢愉身旁,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秦欢愉起初还有些排斥,可后来黏惯了,她倒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了。
之后的日子,还是那么接着过,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顾怀钰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以往除却读书之外,就见不到人的他,渐渐的总是在秦欢愉面前晃悠,时不时还要看着秦欢愉的心情,偶尔带她出去逛逛玩玩的。
顾家上下,明眼的人儿,都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总算是水到渠成。可唯独秦欢愉自己一个人心里清楚的很,顾怀钰突然这么待她好,是因为同年秋季八月初九,省举办的“乡试”即将开始,他这是给她最后当少夫人的面子。
然而,莫名开窍的顾怀钰,也确实是为了让秦欢愉更开心点,在八月初九乡试考核上,杀出重围,在八月十七放榜之日,取得举人名号。
从秀才考上举人,普通人家就算天赋异禀,那也要考上两三回才能得已举人名号。可顾家这位独苗苗,顾怀钰。好似一路顺风顺水,三年一回的秋闱顺利当上榜三的秀才,同年八月的乡试,虽未是解元,但已经有资格参加第二年京师举行的会试,免去三年一考的时间。
就光这一点,就比常人幸运的多了。
顾氏夫妇高兴不已,外人瞧着顾家,也觉着是顾家该出一位读书人家了。唯独顾氏夫妇自己心里清楚,顾怀钰能考上举人,这样的功劳多半是有秦欢愉的原因在其中的。
但为了讨个喜意,顾家广施粥铺,做尽了好人好事,让扬州城上下都知道,顾家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顾怀钰年仅二十,就已经是举人名号,这若一路高升,年纪轻轻那便也该是当宰相内阁的人,一时之间,顾氏在扬州的地位,船高水涨了起来。
就在全扬州城,但凡有些名位的大户人家,登门贺喜时,顾怀钰这位当事人,却在放榜之后,便再也瞧不见本尊了。
就连每日顾怀钰总要跟秦欢愉见上一面的她,也摸不清楚,顾怀钰去了哪儿。这一日,顾家可算清净许些,顾夫人可算不用陪笑回应,却即刻叫了秦欢愉过来。
“儿媳也不知夫君去了哪儿,出榜那日,夫君说朋友相邀便走了。”秦欢愉来到主厅,就明白顾夫人的意思,她不等顾夫人询问,便自己直径开口说道。
连平日挨在一块的秦欢愉都不知道顾怀钰的去处,顾夫人先前还沉浸在出人头地的喜意中,瞬间降落在冰点上。
“他没跟你说,什么情况吗?”顾夫人心有不安,她总觉得顾怀钰如今这神龙不见尾的状态,对日后是一个不得体的。
秦欢愉也是这么想的,她的不安,不比顾夫人要少。但尽管如此,秦欢愉外表瞧着,十分冷静自若,相对比顾夫人的不安放在脸上,秦欢愉的神色就瞧不出什么来。
“这,好不容易盼着他成冠礼,眼下又得了举人名号,眼看着就能担得起顾家大任了,人却不见了。”
顾夫人念子心切,她脑袋里忍不住想起是不是顾家的仇敌看不惯他们的顺风顺水,所以绑走了顾怀钰,是不是顾怀钰遭难了,但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
一旦开启了这个念头,那这些念头就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朝顾夫人侵蚀过去,吞没了顾夫人所有冷静。
“去把老爷叫回来,怀钰不见了。”顾夫人颤颤巍巍的对着崔妈妈说道,她开始焦虑的在厅内来回走动着。
秦欢愉皱了皱眉头,她看顾夫人焦急的模样,本着孝顺的心态,她安抚着顾夫人说道:“说不定是夫君这些年备考觉着压抑,趁着这回考了举人后,想给自己放松放松?要不,母亲去问问刘家和薛家?”
秦欢愉尚且是比较冷静的,她心中始终还记得顾怀钰当初定下的条规,待他当了官在扬州有片天地了……
“对对对,还要去问问刘家和薛家。”顾夫人没注意秦欢愉的失落,她眼中都是顾怀钰不见的焦急,她前头派了崔妈妈去找顾老爷,后头只好派何嬷嬷去刘家和崔家。
秦欢愉无声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去搀扶着顾夫人,温和的安抚着顾夫人的不安。过了没一会儿,得了消息的顾老爷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一进来,顾老爷就开口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相对比儿子的不见,顾老爷反而更在乎顾夫人有没有因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秦欢愉是旁观者,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说实在话,秦欢愉是真心羡慕顾老爷和顾夫人两人的矢志不渝。顾老爷回到府后,对于顾夫人来说,总算是心中安定了不少,顾老爷即刻就让府中下人去府外寻找顾怀钰的身影。
人多力量大,顾家派出去的人寻了一个晚上,半夜子时,秦欢愉这边刚安抚顾夫人和顾老爷去休息时,前院里来了动静,一个跑腿快的小厮来到院子里。没一会儿崔妈妈走了进来。
“少爷找到了。”崔妈妈赶忙进来传话,让本想回去歇息的顾氏夫妇,顿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