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灵魂互相触摸。
希德被托尼的滚烫目光刺伤。
对方灵魂的温度让他感到害怕。
托尼眼看着希德低下头去,安静了,这才胜券在握般笑了一下,躺了回去。
希德见他躺下,手连忙在他胸腔内轻轻一动,捏住输电线慢慢地扯出来丢到一旁,而没有沾到血的手让他骤然松了口气。
安装新的反应器要比拆旧的那个简单得多。
希德装好,转身用毛巾擦了擦手。
“好吧,托尼,好好休息吧,不要乱动。”希德拿起一块毛毯给托尼盖好,然后坐在一旁心有余悸地捧着手。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托尼问。
一旁的希德冷笑一声后说道:“我身边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在胸口有个大洞。”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这么耐心?”
“……”
“你比我的秘书要更能忍我,等以后出去,我一定要请你当我的私人秘书。”
托尼笑着。
“你知道吗,你哄我像是在哄小孩。”托尼摸了摸胸口处的反应器。
“……”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托尼,不是我像是哄小孩一样哄你,而是因为你总是像小孩一样问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托尼抿了抿唇,不高兴地再次说道:“没有答案?这世上怎么会没有答案的问题?只要是提出问题,就一定会有答案。”
“托尼,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怎样的?我不相信,至少你说我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不相信。希德,你觉得我是小孩可是你想想这可能吗?我不像小孩那样好哄,大人的愚蠢和隐瞒,才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的主要问题。”
“我不想和你饶舌,托尼,该休息了。”
希德走过来,忽然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又说道:“已经不早了,外面已经有很多的星星了。”
这句话让托尼沉默了片刻。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
希德站在手术台边,感觉像是被浸泡在水里即将就要窒息。
他摇摇头。
喉中梗着什么,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答我,你所有人都是这样吗?希德。”
托尼继续咄咄逼人。
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托尼。”
“告诉我,希德,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说在过去,有谁?有谁被你这样对待?”
“……”
“告诉我。”
“是。”
希德扯出一个笑来。
“除你之外是有其他人。”
“谁?”
“你心里清楚。”
他们在一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的有关于爱情的决赛中互相攻击,互相试探底线。
“我不清楚,你说给我听。”
“托尼,点到为止。”
“我不同意。”
“——那都是过去了!”
“我不相信。”
“……”
希德咬牙,忍住忽然涌上心头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