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从房间里出来。
他将门轻轻合上。
他内心的纠结却仍摆在那。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解脱,似乎是还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给他施加压力。
他想起祖父祖母,想起无数个曾陪伴他们度过的午后——金色的草坪,银色的湖泊,树梢上叫声清脆的鸟儿,红白格纹的野餐布,以及餐布上的三文治……
他想不到比这更美好的生活。
一切毁于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希德不愿再回忆第二次。
“希德少爷,你还好吗?”
阿尔弗雷德端着一份早餐走过来,看着靠在墙上表情不太好的希德,关心道。
“没事。”
希德笑了笑,走开了。
晚上,福克斯过来看望布鲁斯,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
阿尔弗雷德记挂着,下周就是布鲁斯的生日,于是到旧书房里,打算把老爷和夫人的照片拿出来——这是以往的惯例,希德和布鲁斯不管是谁过生日,都会把韦恩夫妇的照片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不过书房有点乱了,阿尔弗雷德拿起扫把打算将这里清扫一番。
书柜底边积了浅浅的一层灰。
阿尔弗雷德拿着抹布蹲下去,弯腰伸手去将上面的灰尘擦去。
抹布推到一个地方。
响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俯下身,看到书柜底部的一块木板被推了进去。
里面有东西。
阿尔弗雷德费了点力气将木板扣出来。
里面有一封信。
阿尔弗雷德这才想起来老爷喜欢到处藏东西的毛病。
他站起来,拆开信。
信里的字很密集,以至于他不得不掏出他的老花镜来看。
“致——亲爱的阿尔弗雷德。”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若是我还未曾替斯尔顿赎罪,请你……”
阿尔弗雷德捏着信纸的手颤抖起来。
“阿弗,是我们对不起安德利特。”
-
“嘿!”
布鲁斯趴在泳池边上,冲坐在岸上看书的希德叫道:“下来玩吗?”
希德放下书,看着布鲁斯笑了笑。
他站起身,脱掉浴袍,只穿着泳裤从遮阳伞下走来。
布鲁斯高兴地,笑着看向他,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像只猫一样。
水池里的水因为池内四周的蓝色瓷砖,也变得蓝盈盈的了,好像一汪流动的蓝宝石,嵌入地里。
希德在泳池边坐下。
布鲁斯游过来,伸手搭住希德的腿。
“啊——舒服的假期。”
布鲁斯感叹道。
他低下头,在希德那被太阳晒得发粉的膝盖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