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以为,杀死他父亲的人是巴基,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看事情一定还是要谨慎小心。
如今,他把巴基当做朋友。
收留巴基住在这里,住在瓦坎达境内这一片少有人烟的地方。
只有他偶尔会来看望巴基。
除此之外,巴基就是一个孤独的幽灵。
“我迷路了。”
巴基回答道:“这里好大,有很多条路,而且我方向感一直很差……你还是不明白——我已经迷路了。”
找不到离开的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巴基闭上眼。
回忆如同很多块的潮湿的石头,沉甸甸地挂在巴基怀里,明明快要拿不动了,却又舍不得放下去。
石头上刻满了字。
“他死去的那一刻,我的灵魂也被带走。”
“我已经说不清楚我的感受,因为它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复杂,扭曲着蜷缩着,击打我的心脏和我的骨头。”
“我很多次想到要结束我的生命。”
“可他却又总是从一旁跳出来,抱紧我,让我不要走,让我留下来。”
山坡上的野狗抖动着耳朵。
它们身上那些大块的花斑起伏收缩不停,紧紧贴住肋骨,凹出流畅的阴影。
它们大叫起来。
特查拉无数次从巴基口中听到过那个“他”。
可是他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段故事——是传奇或是神话,都已不再重要,因为这世上只剩巴基一个人还把那些故事记在脑海里,一清二楚。
“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巴基说:“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把这样的生活过下去。”
“我没有任何期盼。”
特查拉一时无言。
他在巴基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浓重的悲伤。
不可言说之痛。
“战争使我们疲倦。”
巴基将树枝丢到地上。
树枝在触及地面时,剧烈地一颤。
“我们却不知道如何终结战争。”
-
娜塔莎迅速回头,枪口稳稳地对准身后来人的左眼。
山姆无辜地举起双手,指间勾着一袋炸鸡。
“说了多少遍,进来敲门。”
收回枪后,娜塔莎冲山姆翻了个白眼,接着伸手拿过那袋炸鸡,转身走到沙发边上放松地坐下。
她闻了闻炸鸡的味道,说:“这里的炸鸡好像很辣吗?”
“还好吧……”
山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