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坐在地上的软软小团，感觉到门动了，往前爬去，李芬芳透过门缝，终于看到是什么了。

是她的儿子耀耀。

等耀耀爬开并且喊妈妈，李芬芳才得以推开门进去把耀耀抱在怀里。

小家伙不知道在地上爬了多久，此时爸爸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地上铺了草席，放了小毯子，还有耀耀的小车子，看着就是把耀耀放地上睡了，或者是耀耀根本没睡，放耀耀一个小家伙在地上玩。

本来不想打扰酣睡中的男人，只是耀耀喊妈妈的声音把男人叫醒了：“芬芳，你回来了啊。”

“我不回来耀耀都要离家出走了，你怎么带孩子的，耀耀刚才居然在门后面挡着，我如果用力推门，耀耀就要受伤了，而且你放耀耀一个小娃娃在地上，耀耀随便往嘴里塞吃的怎么办，地上爬来爬去撞到脑袋怎么办？”

真是不能在午睡的时间点放心让爸爸带宝宝，气死了。

张平江：“耀耀中午吃饱了没犯困，醒着又喜欢爬来爬去，床不够爬，我就给放地上，不会乱吃东西的。”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见耀耀确实没事，还能喊妈妈，李芬芳才不再说什么。

自家男人也是累了，长途回来没几天，于是李芬芳放柔声音：“你困了继续睡，耀耀没睡过吗？看样子没睡过，我哄耀耀睡觉。”

虽是问着张平江，但颇有自问自答的意思。

小家伙睡没睡过，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张平江本来大喇喇睡在床中间，这会儿让出位置来：“芬芳，你和耀耀一起来床上睡觉，这地多脏。”

“你也知道脏，还把草席铺地上，放席子上的毯子也被耀耀带到地上。”李芬芳带着耀耀上床。

张平江脸皮厚啊，媳妇说什么都笑呵呵认了，还主动承认是自己的错，表示今天肯定刷席子和洗毯子。

李芬芳让耀耀掐了爸爸的手臂一下才解气。

“买不起别在这里挡着。”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李芬芳本来是在百货大楼挑东西，耀耀由爸爸抱着，耀耀被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这个摸摸那个碰碰，售货员没赶人，她也就不阻止儿子去摸碰了，反正有她男人拦着不给小家伙拿走。

她今天是要给梅丽姐带毛线的，顺便自己也想买些护肤的膏回家。

自家男人现在就知道雪花膏了，开头还买，后面她说了一次还很多，不用买了，他就再没记得买过，带回家的永远是吃的。

说他细心，他的确有细心的时候，说他不细心，他有时候确实比较粗心，以为自个儿媳妇天生丽质，那些东西抹了没用，是人本来就好看。

听到这声音，李芬芳也没理会，继续挑。

他们一家子今天穿得也不寒酸，如果是对她们一家子说的，就是故意找茬。

“我说你们呢，听见了没。”那女的又发出声音。

李芬芳转过来，确定这个穿红戴绿，年纪并不轻的女人是和他们一家说话，挡在父子俩身前：“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吗？这里地方并不小，你想买东西直接过来就行。”

“说的就是你们，让开。”

李芬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蛮横不讲道理的人，她也不愿意多做争执，只是轻嗤了一声，带张平江和耀耀去逛别的了。

她这一嗤，简直是点燃了火药，这女人反而追着他们骂。

“你这个疯女人少惹我，售货员，你们注意拦着她，发疯了拿你们百货大楼的东西乱砸，到时候她不赔就是你们赔了。”李芬芳依旧挡在父子俩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耀耀也跟着妈妈呀呀嗷嗷，听不懂说的什么，但看起来也是和妈妈一起骂这个穿红戴绿的女人，有和妈妈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李芬芳觉得这女人要么刚受气要么就精神不正常，不能让她伤害她的家人。

售货员挺为难的，这个穿红戴绿的女士脾气的确不好，也不是第一次来百货大楼买东西，来好几次了，是他们比较头疼的客人之一，只要她不遇到硬茬，他们也不管。

没人阻止，女人又是无止境的谩骂，李芬芳口才不输，加上耀耀在一边“助阵”，倒是把女人脸色气得和身上一样，又红又绿的。

暂停骂仗，女人居然抓了把扫帚，售货员没拦，别的热心群众倒是拦住她了。

“我认识一兄弟在派出所，你尽管摔闹，百货大楼的亏损和我没关系，但伤着我媳妇一根毫毛，你自己小心点，我不会放过你的。”被媳妇互在身后的男人此时才漫不经心开口。

张平江结婚后就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了，一般这种语气要么是自己确实无聊不在意，要么就是在威胁了。

听到派出所，有两个售货员可终于去拦女人，要劝女人走了。

他们百货大楼时不时会发生偷窃事件，不管是外人还是内部的人顺手牵羊，经常有掉货的事，所以和派出所有不少交道，但有不少交道他们也对警察怵得慌，可不敢再招了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