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瑾照常吃饭,可木叔看出,他做什么都明显心不在焉。
各位旅客,现在播放民航局公告,禁止
又到下午复健时间,也就是这时,严绒桐抵达机场,准备飞往柏林。
皮箱底的小轮子缓缓驶过机场大厅,严绒桐抬手看看手表,马上就到登机时间了。
少爷,您不能再使小性子了,现在是关键时期,您这样不配合,会出事的。
任凭木叔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顾瑾就是阴沉着张脸,冷道:不治!
这可怎么是好!
木叔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
严绒桐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没有任何消息,划在通讯录上,找到他,深深看一眼,而后关机。
突然,手机铃唱响,她摁键的指尖一顿,转手接通电话。
喂,木叔,有事吗?
木叔焦急道:丫头啊,你快帮我劝劝少爷吧,他又不配合治疗了。
严绒桐顿时涌起担忧,道:木叔,麻烦您把手机给他。
木叔将手机递到顾瑾面前,说:是严小姐。
顾瑾攥着床单的指尖猛然收紧,眸中终于不再是无波无澜,缓缓涌出惊喜、紧张、期盼
各种情绪交织难言。
他扫一眼手机,还作势板着脸,木叔无奈叹口气,把手机贴向他耳朵。
电话中,熟悉的声音传来:顾瑾,是你吗?顾瑾?
这想念了整晚的声音,再度听到,顾瑾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心剧烈跳动着。
嗯。
听到他的声音,严绒桐也不可控的心跳如雷,她压低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为什么不配合治疗,知不知道你的腿正在关键时期,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你在哪儿?
什么?
严绒桐听他答非所问,愣了一瞬才道:我,我在机场。
顾瑾眼中的希冀陡然散去,只剩冰冷,在机场做什么?
严绒桐如实道:准备飞往柏林,去处理
既然都要走了,还管我做什么?严绒桐,我治不治腿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绒桐话音未落,他声若冰寒道,而后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断线的声音,严绒桐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垂落,眼眶微微泛红。
顾瑾,你个混蛋!
严绒桐心中一遍遍控诉,似赌气般加快脚底速度,继续向前走去。
这人来人往的嘈杂在此刻仿若都销声匿迹,全世界只剩下顾瑾的声音。
严绒桐想到了昔日他们的一幕幕,眼眶中逐渐蓄满泪水。
走着走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下来,攥着皮箱杆的手握紧又无力松开,握紧又无力松开,几番挣扎后,她转身,往与飞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刚还灿烂的天不知怎么突然就变得灰蒙蒙一片,倾盆大雨紧而袭来。
顾瑾一动不动望着窗外,脑中她的容颜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咔嚓一声打破房间的寂静,打乱他的思绪。
顾瑾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木叔,便道:木叔,不要在劝我了,今天我没心情。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玲珑剔透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顾瑾瞳孔骤然紧缩,双手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
是他听错了吗?
顾瑾难以置信地转身。
那抹想念了整晚的身影毫无遮掩地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