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纪倾月只是看穿，并没有说穿，“毒害贵妃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当时徐贵妃可是怀有身孕，就算是孙家也没有办法保全，你说在听到林欢还活着，还要重新审理这件事情，你认为她真的坐得住吗？”

明白纪倾月的意思，韩凌也不得不感叹，纪倾月的心思高深，也很意外纪倾月对人心如此看透。

纪倾月和韩凌离开后不久，孙晴果然就真的来了天牢，不过她拿着的是二王爷的令牌，所以那些守卫也不敢阻拦。

孙晴见到了被关在最里面的林欢，很是愤怒。

“你怎么会还活着？”

看到孙晴，林欢甚至连起身行礼都没有，不知坐在那里，视线穿过牢房里面唯一的那个小窗口看着外面的月色。

“二王妃倒是来的很快嘛，本来以为至少要等几天之后，二王妃才会出现，毕竟这样你才能够，完全没有嫌疑，是什么让你如此坐不住了？”

言语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看到这样的林欢，孙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纪倾月一样，当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要发火，还好，她旁边的丫鬟及时的阻止了她。

“王妃，您可要当心啊，现在你可是怀有身孕的人，为了世子好切莫动气。”

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林欢，听到这句话，眼神犀利的盯向孙晴，不，准确的说是看上了孙晴的肚子，哪里确实已经微微隆起了。

林欢想到了纪倾月死的时候，这个女人是如何恶毒的毁掉了小姐的孩子，才让小姐失去了最后活着的希望，这样的女人，她凭什么还有子嗣？

“孙晴，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总有一天二王爷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的。”

“那又如何？那个时候我已经为他生下了孩子，他就算是在气愤，能够要了我的命吗？”一边说话一边温柔的抚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似乎她已经看到了元初把她拥在怀里的模样。

林欢怒到极致，相反却平静了下来，“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王爷一直都没有在纳妾的真正原因吗？并不是他对你用情至深，而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小姐，是不是发现最近他对你越来越冷淡了，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认为你生个孩子和没生孩子有多大的区别？”

“你……贱人，我看你是找死，那人给我打，朝死里打。”

身后的两个丫鬟得到她的命令，走上前就要打人，林欢却都不反抗，“孙晴，你当初承诺我会让我嫁给王爷，你食言了，让我背叛了小姐，这些我都认，但是你为什么要给牧家扣上那样的罪名？牧家兢兢业业为了朝廷，更是因为小姐的原因，对你们帮衬甚多，牧家几百条人命你们眼中算什么？蝼蚁吗？”

对于林欢的质问，孙晴嗤之以鼻，“区区低贱的商人，还妄想跻身不该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们有这样的下场本来就是活该。”

“孙晴，你这个女人的心确实够歹毒，不过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毒害皇家血脉，你认为这次孙家还有能耐保得住你吗？”

之前林欢之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待下来，那是因为对元初还抱有幻想，但是在见到小姐的那一刻，她就什么都不想了，她只要帮小姐达成她的愿望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别人或许会怀疑，那不是小姐，但是她从小到大和小姐一起长大，对于小姐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当纪倾月说出她就是小姐的时候，她没有半分怀疑。

虽然现在的小姐变了样貌，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变成了如今的这个人，这些她都不在乎了，只要是小姐就好。

“那又如何？他们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要你死了，你认为还有谁能耐我何？”

“这个时间晴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孙晴得意的笑容还在脸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纪倾月的声音，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到纪倾月和韩凌就站在不远处，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孙晴走到纪倾月的面前企图把这件事情掩饰过去。

“父皇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自然不敢懈怠，本来还想着连夜审问审问这个林欢，只是没有想到晴姐姐你在这里，晴姐姐这个时候在这里做什么？”纪倾月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而是追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孙晴听到纪倾月这样的话，就断定纪倾月并没有听到她和林欢之间的对话，亲昵的挽过纪倾月的手，“这不是想着妹妹你要审查嘛，姐姐就来帮忙，谁知道这个丫头嘴这般硬就是不松口。”

“是这样吗？”纪倾月看旁边的韩凌有站出来的意思，赶紧不动声色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说出来。

孙晴一脸的笑意，重重地点了点头，“自然啊，之前妹妹帮姐姐那么大一个忙，这一点小忙，姐姐还是能够帮忙的。”

“多谢姐姐，不过姐姐现在身怀六甲，还是不要来天牢这种地方了，否则对孩子不好的。”

大家都做足了，表面上的功夫送走了孙晴，韩凌就控制不住了。

“刚刚她明明都已经把他自己所作所为说出来了，为什么你要阻止我？”阻止他为牧倾月报仇，没有想到牧倾月曾经经历过这些，牧家更是蒙受了不白之冤。

“就是她所说，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是刚才听到她说出了真相，但是只有你我二人听到，就只是因为这一点证据，我们把他告上朝廷，你认为她否认不了吗？作为大理寺少卿不要太过于感情用事，你需要冷静。”

说这些话的时候，纪倾月并没有看韩凌，而是看着牢房中的林欢。

“……”被纪倾月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韩凌也冷静了下来，刚才确实是她冲动了，也还好纪倾月阻止了他，否则让孙晴有了防备，到时候想要再对她出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是我冲动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离开吧。”

“你先出去，我还有话和林欢说。”

心中有疑惑，韩凌也没有怀疑纪倾月留下来的原因，只是说了一声万事小心，就转身就走了出去。

“你当初是被欺骗的？”

“欺骗与被欺骗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作出了背叛的举动，那是事实，我不否认。”林欢看着纪倾月，她想要从纪倾月的眼中看到恨意，可惜那双眼行踪太过于平静，甚至就连最开始的愤怒也消失不见了。

“对，你说的对，不管如何你做出来的事情都已成事实，我也不会原谅你。”

留下这句话，纪倾月就没有再在天牢里面多停留一刻，抽身回了碧雪阁。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思绪飘飞。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索性就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撑着玄机伞走到外面的湖泊上，看着湖面上荡开的一圈圈波纹，过去的记忆，竟然在水中形成了一副副画面，和元初初相识，再到之后自己芳心暗许，自己为了变成他喜欢的模样，成天呆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再到最后自己成为天下人笑话，人生凄凉终结在天牢里面。

“元初，为什么就算你上辈子那样对我，我这心里还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