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瓦尔德眼尾瞥见自己反应快的心腹已经趁着混乱跑出去寻找人手，这边便跟着露出夸张地假笑，和维桑尼亚继续拖延时间：“不过我这没什么名声的小人物却是不知道您是从何处知道我的，请问一句，您过来是为了什么？”

维桑尼亚唇角弧度深了几分。

“奥斯瓦尔德183契斯特菲尔德183科波特——”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我需要您的人手和财富，也需要您的忠诚。”

他见过嚣张的。

却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哦……”

企鹅人扯扯嘴角，碍于不知对方深浅强压着自己的不满，但还是稍稍露出了一点不情愿的冷漠：“您不觉得这么说话多少有些冒昧吗。”

维桑尼亚也跟着挑起眉毛，轻笑出声。

“您不会觉得我在和您商量吧？”

“哎哎，”奥斯瓦尔德沉默了一瞬，便跟着夸张叹息起来：“您的确本事超群，甚至能驾驭那么大的一只龙，却也不见得就能把我如何……有本事的疯子我在哥谭见得多啦，比您更加凶狠的也见过不少呢，您若是真心有意与我联手，可不能用这样糟糕的手段。”

维桑尼亚眯起眼睛：“奥斯阿瓦尔德先生，我只是看在您的家族没有加入猫头鹰法庭的份上才耐着性子和您说这么多的，不过我最近有些喜欢生气，所以我希望您尽快学会配合比较好。”

“您拥有了龙。”奥斯瓦尔德撇撇嘴。“我不觉得我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地方，不过是身边有几个可靠的朋友、手上有一点钱可以买些东西，但也不过仅此而已——我这样的家伙，似乎对您并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的确，”

维桑尼亚翘起嘴角。

她看着奥斯瓦尔德，满眼的意味深长。

“我现在也有点开始这么想了。”

话音未落，黑龙从她背后无声探出了偌大的脑袋，它巨大的身形隐匿于黑暗之中，金色龙瞳比堆砌与墙角的汽油桶还要大上一圈。

——龙。

那庞然大物将脑袋缓慢地凑到了企鹅人的面前，它牵动着肌肉露出自己锋利恐怖的一排尖利獠牙，竟是对着奥斯瓦尔德极类人的露出一个清晰的微笑。

维桑尼亚微笑着扬起下巴，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黑龙倏地张开口，灼热明红色的龙焰瞬间从它獠牙之间喷吐而出，被龙炎焚烧的人群发出凄厉绝望的痛苦尖叫，区别于凡火缓慢烧灼的痛苦，他们只余下死亡之前短暂尖叫的时间，那些惨叫声又在转瞬之间被下一波的惨叫掩盖，不过是须臾之间，奥斯瓦尔德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湮灭一切的死寂了。

…便只是因为几句话而已。

他身边的一切，便被这驾驭黑龙的女人全部烧成了灰烬。

奥斯瓦尔德浑身发冷，僵在原地。

他神色木然，表情甚至还维持在之前那轻描淡写的不以为然，他的瞳孔收缩成细细一点，眼前早已无法分辨物体的轮廓只剩大片断裂的色块。

企鹅人恍惚着，麻木着，耳中只依稀听见维桑尼亚轻快的笑音：

“……奥斯瓦尔德先生，在我烧光您所有的部下之前，您还可以继续思考是否要坚持之前的想法——拒绝我的那个想法。”

他渐渐恢复了理智，却听见这女人以一种极为轻快的语气对自己说道。

“哦对了，我忘了问您一件事。”

她款款端坐在黑龙垂下的龙翼上，自在又轻松地单手托腮睨着他，片刻，她对着奥斯瓦尔德露出艳丽的微笑。

“——您感受过‘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