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额头直冒冷汗,依旧干笑,“既然如此,那就让它们索性都饿死吧。”
事实证明女人对同性的嫉妒心与生俱来,若是有幸再冠上情敌的名头,那声势堪比洪水浪涛一般汹涌,不是被洪水冲走,就是被浪潮拍死。
于是,琉璃和顾水莲之间,总是琉璃被她克的居多,毕竟实力允许顾水莲这样做,老天也十分凑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裕王今次撤了琉璃身边所有的暗卫。
天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起雨来,她挣扎着从灌木丛中站起身,刚才被绑在麻袋里捆了手脚嘟着嘴扔下后山时,幸好滚着过程中麻袋扎着几个树枝破了两个大洞,她又借了中途的斜木树枝的力,才只摔了个半死。
幸好她前段时间和步凡关系没僵化时,从步凡那儿学会了一招半式,其中最实用的就是解绳子,她一直觉得身为王爷身边的红人,被人偶尔算计一下乃是常事,但是任由别人把她算计死,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此时夜黑风高,着实有些恐惧,幸好此时的斜坡并非太高,她扭伤了腿和擦伤胳膊外,并无内伤,若是在这儿等着慕容弦和上次一样救她,未免有些坐以待毙,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狼来的快一点儿,还是慕容弦先察觉她失踪了。
她摸黑找了根木棍,手指被草和树枝划出几道血口子,艰难地撑着身子向上爬,走了好一会儿,身子实在又累又酸疼,只能坐下休息片刻,刚坐下,她猛然右手摸到个又光又滑的石头,心中正狐疑,她侧首望去,下一刻却已瑟缩着坐着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地盯着那“石头”,
可那分明就是已成骷髅的人头,虽说一字之差,可前者能坐在上面,后者却能让人吓死在眼前。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琉璃额头渗着汗珠,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去摸那骷髅旁边,因为那杂草丛中分明是件很精致的发簪,而且隐约还能瞧见发簪的花蕊上刻着个“湘”字。
“你竟是个女子?”琉璃沉吟地望着那森森白骨,困难地张口,尽管发音都是颤抖的,可还是想鼓起勇气把这孤魂野鬼给找个地方埋了。
她战战兢兢蹲在地上,仿佛用了全身力气,可刚伸手要触碰到白骨,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白纱般的粉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琉璃诧异地瞪大眼睛,只闻到淡淡的药香,神志却已不大清明。
面前恍惚出现一抹紫衣身影,面容虽然模糊,却隐约能瞧见脸上毫无血色,眸色清冷没一丝神采,“你明着是裕王的侍女,真实身份是裕王的暗卫,对不对?”
一把短刀架在琉璃的脖子上,她浑身酸软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开口,“不……不是,我就是个婢女……”
声音极度虚弱。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短刀离琉璃的脖颈更近一分,甚而能瞧见皓白的脖颈隐隐有一抹血印,紫衣女子却十分欣赏般笑容更盛,话音却依旧冰冷,“裕王结党营私,意欲夺取皇位,还残害无辜,你这样做他的走狗,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琉璃神思恍惚,实在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只能选择不吭,脸色却不由自主地越发惨白,却没想到那女子竟从怀中摸出一粒红色豆子大小的药丸来,歪头看着琉璃,笑得十分冷血妩媚:“说出他的秘密,不然这个吃下去,你活不过明天。”
她说的轻描淡写,琉璃却听得胆战心惊。
紫衣女子没想到她愁眉苦脸地开口,第一句便是,“姐姐,这药苦不苦?”
此言一出,紫衣女子笑脸顿时一僵。
“尝尝不就知道了?”杀手就是杀手,紫衣女子挑起秀眉,琉璃以为必死无疑了,闭上眼睛安心等死,却没想到她和那药丸竟然无缘,药丸掉进骷髅头的眼洞里,她只觉眼前似有刀光剑影闪烁,却没敢睁眼去看。
直到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声音和煦如春风:“小姑娘,深夜走山路,不怕被打劫吗?”
琉璃方才被迷香的劲儿已经清醒大半,她瑟缩着将脚往裙摆里收了收,后退两步远,惨白着脸望着面前洒脱俊朗的中年大叔,他一看就是江湖侠客,“大叔,方才你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
中年大叔却笑吟吟地一挥手,毫不在意地伸手将她扶起,“我先带你离开这儿,你个小姑娘,又是白骨又是杀手的,再待在这儿说不定还会有野狼来觅食,先去医馆瞧瞧你的伤势。”
琉璃任由他扶着向前走,刚走了两步,中年大叔突然停下来,和蔼地笑了笑:“我叫宫严,江湖飘了多年,你该不会介意我这样扶着你吧?”
琉璃摇摇头,“不介意,你要是能抱着我更好。”
宫严默然不吭声,许是没见过小姑娘竟然如此热情,琉璃舔舔嘴唇,小声说,“我脚扭了,走不了路,而且方才中了迷香,现在头还晕晕的。”
“那迷香确实药效强劲,若是有人趁机对你起了歹意,你确实……”宫严唏嘘地摇了摇头,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着一条近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