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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南柯一梦(上)

七月斋,薛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堆果子,这果子大指母一颗,呈熟透的鲜红色,果子上还长有一只眼睛和嘴巴,薛把果子放在大盘子里,倒上水,果子便发出“噗~”的声音,谢必安和黑猫围绕在大盘子旁,皆是一脸好奇,薛拿起一颗果子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的有嚼劲!谢必安拿起一颗放在嘴里,牙用力一咬,鲜甜的汁似在嘴里爆炸一般,然后,便停不下来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直到整个人晕倒过去,薛手看着盘里最后一颗,拿在手里,冷冷一笑,捏烂扔掉!然后抬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谢必安,拍了拍手,起身,拿起他的一只脚向枯树走去,枯树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洞,黑猫此时爬上枯树,看着薛,“喵~”

“死树上结的果子,吃了,什么都能记起来……”这一刻,他不知道预谋了多久,老板娘说的献祭,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给谁,我要让他一点一点的记起来,前世,前世…

薛把谢必安扔在枯树下,便在树下安静的坐着,黑猫趴在树上睡觉,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谢必安迷迷糊糊中清醒了过来,只是头却像要裂开了一样,让他疼的受不了!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端着一盆清水来到谢必安床前,看了一眼谢必安,并没有说话,将毛巾打湿然后给谢必安擦手,擦脸弄好后又端着水离开房间。

谢必安此时终于彻底清醒了,他身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他,亦着一身蓝色的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谢必安起身走出房间,屋外的下人看见他便向恭敬道:“少爷!”

“嗯!”谢必安发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然后轻车熟路的向大堂走去,大堂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一副严肃且让他无比厌恶的样子,众人看见走来小少年,赶紧起身,堆着笑脸道:“小少爷,我们都等了许久了,这个钱,不知道可不可以…”

“娘!”少年走到一个威严的女人面前,女人生得十分秀美,一双杏眼不怒自威,有些婴儿肥的圆脸倒是让人觉得和蔼许多,少年跪在女人面前行礼,道:“娘,这,发生了什么事?”

“小少爷,您…”

“您莫不是忘了…”众人再次一脸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女人一眼瞥过众人,众人便乖乖的闭上嘴巴,大堂里一瞬间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女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面目温柔,道:“陶儿,出去吧啊!”

“是,母亲!”陶青昀向在座的各位微微点一下头便离开了大堂。

陶青昀不懂其中为何故,只是,从那天后,他们从大房子换到小房子,许许多多的下人也都散了。只留下他和娘亲还有三个老仆人,小房子的日子过得很清贫,倒是十分的悠闲,亦不至于食不果腹。

每日哑巴从山上砍柴火去卖,娘亲偶尔给别人纳鞋底,而他则在山下的私塾学知识,回家也给仆人说山下的趣事,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可天不遂人愿,母亲病重,陶青昀每天除了给母亲喂药,还要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所以,他的工作除了上学堂就是给富家子弟抄写作业,并且他的知识理论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在心里给自己的定义是“智者!”所谓智者便是不发一兵一卒就能让敌人俯首称臣,所以,他很快成为私塾的老大!但在夫子先生看来他是枭雄,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鬼头!什么都不懂!

年月初二,母亲病逝,相继死去的还要两个老仆从!现在只剩下他和哑巴,哑巴被他用一两银子卖给了别人,他用这钱埋了母亲和两个仆人…然后便开始了流浪生活…而他一直没有问他的母亲,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

后来他被一个长得十分恐怖的老女人带走,老女人一头白发,佝偻着大驼背,着一身粗布衣裳,大大的鹰勾鼻,三角眼,脸上都是皱纹!声音像乌鸦叫一样难听。老女人将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地方住着极少的人,也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小孩子,他们的眼睛十分黯淡,皮肤蜡黄,甚至可以看见高高凸起的骨头,陶青昀成为这死潭里唯一的花朵,和这些木偶一般的人一起吃难吃的饭,一起去酒里泡澡,一起去洞里学习“巫术”

直到有一天的月圆之夜,月亮猩红,照得大地也是一片红色,和他一起的“木偶们”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只有他好奇的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红月,这时,一群穿黑衣服的走进房间里,押着“木偶”走了出去,他听见哭声,尖叫声,如此过去了一年,他在学习巫术上,进步飞快,这里的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特别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白发老奶奶很喜欢他!每天会给他很多好吃的,还会带他出去玩,只不过老奶奶从来没有说一句话…

这年秋月中旬又是一年的红月日,他和“木偶”们被黑衣人带了出去,首先在酒中沐浴,然后焚香,在然后,走上满是鲜血——祭坛。那个戴面具的老奶奶在边上唱着难听的歌,跳着难看的舞,慢慢的似乎有一双手想撕裂他一样,“嘶~啊啊啊啊啊……”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周围都是惨叫声,还要肉体被撕破的声音,陶青昀吓得摔倒在身体堆里,他心中并不害怕,身体却开始发抖,甚至本能的想跑,可是周围一片漆黑,他咬破左手小指混合着其他人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符阵,画到最后一笔时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扯掉,“啊啊!!!”他终于知道疼的感觉了,他也想起来了以前的事,爹爹早已经被他害死了!被他的狐朋狗友给打死的,而他也因为这件事坐了牢,但是被母亲用钱买了出来,他的家产也被几个叔叔瓜分光了……他因为那件事疯了,疯了三个月,醒来便是什么都忘记了!!!

陶青昀只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他疯狂的向外面爬,可,哪能这么容易呢?接下来是他的腿“啊啊啊!!!”他想,这样的痛,他应该晕死过去的,可惜,可惜他现在十分清醒,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拼命的向前爬,终于爬到那个老奶奶面前,这时候她摘下面具,那是一张骷颅脸,黑漆漆一片,陶青昀此时终于绝望了,他能感觉到身体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将死之时,他似乎看见一个黑衣长发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面容冷峻,却是那样好看…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美的女人…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是一个没有肉体的鬼魂了,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只看见那个骷颅奶奶手里拿着发红的针线在他身上缝缝补补…嘴里还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骷颅奶奶看着闭上眼睛的人,似在催眠道:“孩子,在这里睡上一百年吧!”

“哐!”然后是棺材合上的声音…骷颅奶奶化成一堆白骨,守在一旁,山崩地裂之间,这座小茅屋被埋在地下!

他从来不怕,因为这是上天对不孝子的惩罚…谢必安此时心中压抑,痛苦,他的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他在那里?为什么此时感觉他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