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自从入冬以来,大雪覆盖了整个江州城,整日也没多少人在外面闲逛,就连卖早茶的商贩也都不愿出门受冷!而这湘江之上,却依然夜夜笙歌,现在水线之中的圆亭里,一个身着单薄红衣裳的女子正唱着那一首《蒹葭》声音十分戚戚,舞姿曼妙无比,那双白玉足点在冰冷的地面,也微微发抖,秀美的玉脸被冻得似乎擦了腮红一样…围观的人无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可,他们的距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面前摆着火炉,手里套着热皮裘,喝着热茶,因为他们的要求,脆弱的女子便褪去温暖的裘衣,着单薄的衣裳…此时一条船慢慢划到园亭外,从船上走下来一个俊秀的“男人”只见她将一件黑狐皮裘衣披在女子身上,女子身子软绵,一个旋转便倒在“男人”怀里,那双杏目含水,楚楚可怜。一舞毕,一曲相思…外面的人各各叫好,将钱两一袋袋往妈妈手里送!妈妈倒是乐开了花,只是苦了哪位姑娘,大雪天又唱又跳……
“公子…”女子看向走上船的“男人”心中有万般感激,千般挽留之意,含额,行礼,十句话变成一句话,浅浅道:“多谢公子的狐裘…”
“嗯。”“男子”没有转身,摆手,船家摇浆而去,亭中的女子望着越来越远的人影,手捧衣裳,甜甜一笑。身后的丫头瞧着也知其中意思,扶着女子离开…
湘江东岸,船靠着岸,岸上一户茅屋,船夫脱下厚重的芦衣,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房间里的“男子”稚声道:“师父,那位姐姐可真可怜!”
“行走江湖,可不能靠可怜来博取同情!”秦挽歌将束发的玉簪取下,一头如墨的长发便披在肩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对小少年眨了眨,“嗯!”小少年点了点头,便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一把木梳慢慢的给秦挽歌梳理长发…
“江湖人心险恶,徒儿以后可要当心些。”秦挽歌说着,一只手撑着脸颊,闭上眼睛…小少年慢慢的梳理青丝,青丝如墨,美人更美…小少年蹲在地上,往火炉里加柴火火烧得旺了,他便从柜子里拿出两件衣服放炉子边烤,看着确实像睡着的人,一脸无奈的嘀咕:“师父你怎么又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小少年一边说一边将一件烤热乎的衣服披在女子身上,然后摸了摸床被,笑了笑道:“师父,被褥是暖的,你去床上睡吧。”
“哦…”女子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小少年,然后扑到在床上。
小少年将被子盖在女子身上,然后一个劲的叹气,一年前师父从奴役街将他捡回来,说教他武功让他拜她为师,一年过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学到,嗯,除了洗衣做饭,养马,还有照顾她这个大孩子!小少年从柜子里抱出两条厚实的棉被,棉被下面还有一把寒剑,听师父说这是昆仑山不外传的宝剑,至于怎么得到的,师父便闭口不言。
第二日一早,秦挽歌早早起床做了早饭,灶房里一股浓烟将屋里包围得水泄不通,小少年翻身瞧见了浓郁的黑烟,瞪着大眼睛,不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刚开始他总担心自己那天就死在火堆里,不过幸好他活了过来!此时女子端着一碟包子,干菜,粥从火房走出来,坐在桌子上,喊道:“徒儿,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少年有些不耐烦,冷风飕飕窜进屋里,他也冻得哆嗦,只是,如果他不起她肯定会罚他站雪地两个时辰的!饭后,小少年便在雪地里练武功,女子坐在炉石旁喝茶,吃干果子…偶尔会吼他两句,在少年看来,严厉的时候,到也像个师父的样子!
“师父出去一会儿,不许偷懒啊!”
“哦?”少年一脸认真的看着女子,这武功对他以后在江湖上混可大有用处,亦是关系性命的事,又怎么会偷懒呢!女子说完,拿上佩剑,骑马出门…少年依然认认真真的练习武功…
入夜,女子归来,笑得十分灿烂,手中还牵着一只小马驹,小马驹一直躲闪,似乎被吓得不轻。女子笑了笑道:“徒儿,这是为师给你辛苦练功的奖励!”
“谢谢师父!”少年开心得跳到小马驹面前,小马驹吓得叫了几声!此后,他每天的任务就是他们喂食,还要照顾废柴一般的师父!
虽然辛苦,却很充实!
一晃八年过去,曾经的小少年也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公子,武功也与师父不相上下,女子很是开心,徒儿长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