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收购人类的衣服高价收购人皮收购眼球”
“出售指骨”
“这是哪里啊啊!!!!”谢必安没想到他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双脚忍不住的颤抖,看着眼前穿着衣服走来走去的“动物”这实在是太魔幻了,魔幻到他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些“动物”听见谢必安的尖叫声齐刷刷的瞪着他,“啊”谢必安感觉到有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只听见他的“哦呼,不好意思各位,仆人太吵闹了!”然后又被这只手拎起来,谢必安痛苦的仰着脖子,垂眸瞥了一眼薛,薛的眼神十分冷酷,此刻就算杀死他,他也不会眨眼一样。这个眼神……他不会要死了吧!喉咙发不出声音,脑袋也嗡嗡的响,只听见薛平静的道:“死狐狸,再吵就把你剥皮,抽筋”
街上的“动物”都对主子教训奴隶没什么兴趣便又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咳咳咳”谢必安被丢在地上,猛的咳了起来,薛站在他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谢必安擦了擦眼角的泪,当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时差点又尖叫出声音,不过被薛一个眼神给吓住,他的双手变成了爪子……脸上也有毛,还有尖尖的耳朵…他,他怎么了?谢必安眼神木讷的抬头看向薛,薛也看着他,不带丝毫感情的道:“走吧。”
“去,去,去那?”
谢必安看着薛的背影,困惑的看了看自己“爪子”他,他,他该怎么走路?谢必安看向周围穿着衣服,用两只脚走路的妖怪们,等谢必安回过神,薛已经淹没在妖怪群里,啊啊啊!!!不管了!!谢必安有些抓狂,最后决定“四脚”走路去追薛,幸好,他的耳朵和鼻子都特别灵敏,能闻见薛的气味,只不过还有另外一股熟悉的气味……是谁?
“薛,终于找到你了。”谢必安循着气味找到薛,却发现他破天荒的坐在茶楼里,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坐着……另外还有老板娘也坐在茶楼,谢必安心中雀跃默默的走到老板娘旁边坐下,而他自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一直在不停摇晃,薛伸出手,一把掐住谢必安摇摆的尾巴,捂嘴,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前面坐着的妖怪回头瞪了薛一眼,薛这才安静,谢必安全身毛发竖立,扭头把尾巴藏在衣服下,最后还是没有藏住,尾巴将谢必安藏匿的感情暴露无余。
不知道过多久,前面的方台上走出一个男“人”,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后,看着满堂的观众,从容不迫的喝了一口茶,道:“斋主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说着便拱手对老板娘拜了一拜,老板娘没有回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男子便张开折扇,掩面……
不时,一阵奇怪的声音打破宁静,像什么呢?谢必安眼前一花便晕倒过去,老板娘瞧见身边的小狗闭着眼睛摇摇欲坠,将它抱起,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说书客绘声绘色的表演着,故事,仍在继续……
富丽堂皇,金珠碧玉的宫殿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这是魔界的十二尊法之一的居处,墨臭大将的宫殿,他坐在宝座上,一脸阴冷,眼神杀意骇人的盯着坐下跪着的蛇君,道:“魔,妖,怪,鬼在人间便是邪物,便是不容之物。”
蛇君面对大将的威压,艰难的抬起头,真诚,眼神迫切的看着坐上的大将,看着他愤怒的眼睛,缓缓道:“大将,我有幸能去人间修灵,人类待我和蔼,他们很亲切,很温暖……”
“这是与你同去人间修灵的同类,好好看看他们的下场。”墨臭大将将面前的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散落在蛇君面前,那是他的同类,被浸泡在酒里,被晒干,有的还被研磨成粉末……可是,他遇见的那个老奶奶人是那么好,笑容是那么和蔼,手是那么温暖……蛇君瞪大双眼,眼中充满了困惑,心里否认:不是这样的。那个人,那个人那么善良,他的子孙也没有伤害我……
“厌喜,你回去好好想想,退下!”
“这是假的。”
“只要一日为魔,对于人类而言你就是恶!十恶不赦,天道可诛之。这就是人,神,佛对我们的看法!魔的善是改变不了世人的!厌喜,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杀生大将的下场,喜难道都忘了么?”墨臭伸手,远处桌子上一把扇子落在他手里,瞥了一眼座下跪着的蛇君,褐色的瞳孔里透着无奈。厌喜身上皮化成青色的衣裳盖在身上,少年俊美,翩翩而立,双手举过头顶,接过折扇,显然大将不会让他再去人间,叹了口气道:“谢大将,赐扇。”
厌喜握紧拳头,不死心道:“大将,我……”
“罢了~你下去吧!”墨臭大将语气微怒,转身便进了内殿,厌喜看着手里的折扇,这是他从人间修灵回来的奖励,只不过,他还想再去人间一趟,不论如何,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屏风后站着墨臭,说:“大将,厌喜当然记得杀生大将当日落得的下场,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杀生大将在人间游荡爱上凡人,可,那凡人与杀生大将在一起不过半年就被人类除魔(祭祀杀死),爱人惨死,杀生大将便将那里的人都给杀死,那日天地大变,天雷寻着杀生大将劈了一月,生生把佛,神,人三界劈了一道口子……导致人间生灵涂炭,大乱数年,杀生大将自愿伏诛,魂飞魄散,却也落得个六界唾弃的名头,残存的最后一魂也被七月斋斋主收去,永远封印在七月斋,不得轮回,自生自灭!只可惜,他无论怎么寻都找不到这个传说中的七月斋……
厌喜起身离开宫殿,看着宫殿外的萤火虫,想到:大将,只要真心便可以换得真心!并非厌喜执迷不悟,而是相信!”想罢,乘风而去
殿堂里突然静下来,墨臭大将从内殿走出来,回想起厌喜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去罢!“希望,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人虽万灵之长,但,无修心,无修心者面如恶鬼。”
蛇君厌喜,在墨臭大将管辖之地偷偷去往人间,墨臭大将因为执法期间任子民出入人间失职,而被禁锢在黄河,黄河乃是大地之母神,孕育着世间生命,同时,也会侵蚀妖邪的生命,将他们同化,付之东流。
黄河之主亦是四柱之一的神龙,他沉眠于此,在人间发生大患时便会醒来,以雨水清除污秽,不知,厌喜现在如何了,墨臭大将长叹一口气,自此沉睡。
厌喜在人间数千年,他再也没有寻到那个老人,他的子孙。世人被病魔所扰,他便成为旅行的医者,谁知道那人病好未说一句感谢就离开,甚至有病人将刀剑比在他脖颈要他拿钱让他生活…更甚者将奄奄一息的母亲丢在医院任她自生自灭,刚生下孩子的父母将子女遗弃在医院,厌喜站在雨里回顾这一切,他看见了人心的变化,人性的贪婪,扭曲,虚假的善良,恶意,无知的禁忌,善良的恶,他再也找不到那个圣洁的人……但他不后悔,厌喜撩起额头的碎发,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这世间本就早已经物非星移,远不是他凭一己之力能撼动得了的!这个地方不属于他,该走了厌喜此刻终于放弃执著千年的念头,厌喜离开时,一个坐着轮椅的病人手里捧着一束花来到他面前,看着他,满怀感激的道:“谢谢你,严医生,听说你要走了,希望你一路顺风。”
厌喜接过花,花香清甜,善与恶,本就是浑浊于一体,他,何必执著,只不过,未寻到那人,实在是有些可惜,厌喜温柔的笑着道:“谢谢,花真美。”
厌喜离开医院,在山间乘风化去,他再次来到墨臭大将的宫殿外,身后聚集着许多的妖魔,他们愤怒的盯着厌喜,一个个都想把他给吃了一样。只听见带头的巨兽道:“我们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也可以给大将报仇了!”
“本君来寻大将,尔等,为何拦我?”
“你还有脸提大将!!!”
“要不是你大将怎么会被关押在黄河!!”
“发生了什么事?”
“本可将你捉回,可大将却自愿……”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带头的巨兽,愤怒,悔恨的说着几千年前发生的事,犹如才发生在昨天。
严喜皱眉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大将不允!说是怕打扰蛇君修行……”
“待我向大将请罪,我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离开,厌喜来到黄河,黄河水声音澎湃张扬,昂阔,如同灼灼烈火侵蚀着他的皮肉,厌喜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疼痛你如何忍受了千年,而我竟不知,水流如同火焰,身体被焚烧着,厌喜找到墨臭大将,将他拖离黄河,黄河之水更加汹涌,墨臭睁开眼睛看着厌喜,问:“人间如何?”
厌喜答:“很好。”
台上的男子收回折扇,台下的观众便知道这是散场了,所以纷纷离开。只余老板娘和薛还有晕倒的小狗在店里,男子撩起碎发,青衣偏偏,笑道:“斋主,后面的故事便不要我在说了吧。”
“今日故事说得实在精彩。”
“厌喜,汝为七月斋得契主,吾收下了。”
“多谢斋主。”
“等价交换,何谈谢意。”
“汪汪汪汪”谢必安醒过来,摇晃着尾巴,厌喜打开折扇笑道:“一把折扇,一杯清茶,一张椅子,一座楼台,一群观众,便是极佳的说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