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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可缓归矣

木槿花开,待他举案齐眉,共白头。

一朝围城,待她卸妆入笼,长相守。

木槿花谢,“情可缓归矣?”

女子一身素净白衣立于明月台之上,台下早已是一片喧哗,叫好声一潮高过一潮。她全然不在意,明眸在千万人群之中寻寻觅觅,最终未能寻到那个人,她垂眸,苦涩一笑,叹道:“他怎会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丝竹声起,女子眉眼含笑,伸出芊芊玉手抚过胸前的长发,甩开长袖,舞姿曼妙轻盈,台下众男子未敢有丝毫分心,女子衣袂飘飘,恍若要飞升的仙子一般,白嫩的玉足浅浅的点在水面上,步步莲开一舞毕,台下的人久久不能回神,女子望了一眼台下,眼底满是失落之色,转身离开,一旁的老鸨看见女子走到后台,赶紧陪笑在她身边道:“姑娘,那位大人让你这两日好生养着……”

女子眼底似有星光,温柔问道:“他,还说什么?”

“瞧你急得,过两日便来看你。”老鸨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得女子,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堆着笑脸道:“姑娘你就好生歇着。娘亲我就先退下了啊”

第三日

丫头推开房门,嘻笑着道:“小姐,长安候在碧海阁等你。”

女子梳妆的手顿了顿,眉眼温柔,道:“让侯爷再等一等,我马上就到。”

“哎”丫头高兴的跑出房间。

女子佯装淡定,一颗炙热的心,早已在胸口砰砰乱跳,望着镜中倾国倾城的容颜,女子有些出神:她原本是何府的二小姐,无奈家父因为太子党一事惹了朝廷中人,被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一夜间何府上下百口人被尽数屠尽,幸而姐姐把自己藏于床榻之下,才得以偷生,姐姐不堪凌辱,撞柱而死!而堂堂一国之主的皇帝居然封锁了所有有关何府的消息,何府一门忠烈,落得如此下场,她被他找到,放在了这个龌龊下贱的地方,落身红尘,沦为官场舞妓,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镜中的人画上浓浓的艳妆,垂眸间皆是万种风情。换上一身火红霞衣,露出诱人的水蛇腰,三千青丝垂在腰际,看着镜子中精心打扮的自己,和藏于袖中的匕首,她悲凉一笑。

碧海阁

她远远的便看见他在亭内饮酒,一身白衣,清逸脱尘,翩若谪仙。

碧海阁,唯一一座能于皇上修建的明月台相媲美的阁楼,不,应该只能说是一方小亭,立于五里荷花池之内“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碧海阁。

“今日要表演什么?”他自倒酒,鹰目半眯,笑望她。

“候爷,您急什么,何欢自是要表演的。”她妩媚一笑,来到他身边,为他倒了一杯酒,笑说:“此舞名‘浮生若梦’。”

他看她随风而舞,青丝飞扬,笑而不语,眼底多了些许温柔,只是那温柔早已化为利剑,刺痛她心。匕首从袖中抽出,直刺向他,他不躲不挡,直到匕首刺进胸口,她顿时惊恐万状,手微微颤抖,愣在原地。

“第一百零三次刺杀,成功了,恭喜你。”他用温柔的笑意掩盖疼痛,抚摸着脸色苍白的人,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她傻傻的看着手上的血,瘫软在地。

夏去秋至,从那以后,碧海阁再无那白衣胜雪的人。

临冬

女子呆坐在窗前,三千青丝有些凌乱,似许久未打理,容颜枯瘦,再无昔日风华。

“小姐,小姐,长安候托人带来口信”丫头匆匆忙忙的闯进她房间,把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冬月初八,候府献舞。”

闻此,她终于泣不成声。

从来不知这爱原早已经刻入骨髓,植入血肉。

这日,天空灰蒙蒙一片,她静坐在镜子前,那脸上还挂着泪痕,丫头小心擦拭着她的脸,自从那日碧海阁一聚,便再没有看见小姐的笑颜,终日对天空发呆。她心疼。

“小云你出去吧。”

丫头有些担忧的望着她,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女子拿起胭脂水粉,精心的装扮自己,她已经想不起从何时开始,见他之前都得悉心打扮,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他送的胭脂,也许是只为能入得了他眼,她早已经忘记了初衷,打开盒子,取出一只白玉簪子,簪尾雕有她最爱木槿花,她莞尔一笑,别在发间。

今日,她不似往日那样艳丽夺目只画了清雅的淡妆,着单薄的红舞衣,披一件白色狐狸毛裘衣,走出房间,立于皑皑白雪之间,她伸手接到一片雪花,这漫天飞雪,像极了她的一生,漂浮着,坠落着,消失的时候也无声无息。长吸一口气,丫头打着伞小跑到她面前,催促她进马车里待着,马车内火炉里炭火呲呲啦啦的响着,瞧了眼马车外的雪,只觉困意来袭,便沉沉睡去。

外面一派喜气洋洋,鞭炮声,索啦声,这些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她,四下望时才发现早已经到了侯府,这时一个人推开沉重的狐皮帘子,见到她先是一愣,立刻道:“姑娘,候爷请你献舞,祝兴。”

“请带路。”她浅笑,一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各各面露喜色,侯府也张灯结彩十分热闹,看着那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心里咯噔了一下,便问领路的下人道:“发生何事,如此热闹?”

“姑娘,今日候爷新婚,您,您不知道吗?”那下人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