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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信口胡言

吴小兰握着话机的手抖了一下,她冷着脸问:“看来你已经和你身后的那个人聊过了,能问出这个问题,也就证明我找对了人。”

我也就不再说话,一来是疼的要命,二来也是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不如干脆就不说什么,等着吴小兰开口,看看她能说什么好了。

吴小兰似乎有些心急,她厉声问:“怎么,还是不肯说?那你就扛着吧,有你刚才的那句话,就算是把雾隐医院翻过来我也要找到那个人,没有你无非就是多费些时间而已。”

吴小兰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正中我的下怀,我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来寻亲的,还是来报仇的?”

吴小兰说:“这两件事为什么不能是一件事?”

我摇头说:“不能……”

吴小兰说:“为什么?”

我断断续续地说:“寻……寻亲……寻亲是没机会了,你的父亲……”

吴小兰突然大声打断我,说:“我的父亲是美国人,年前刚刚过世,我只有一个父亲。”

我摆了摆手,说:“好好好,我重说,吴鹏涛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寻亲只怕没机会了,不过……”

吴小兰急着问:“不过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不过你要是来报仇的话,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吴小兰眯着眼睛问我:“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说:“好多年前你的父亲……”

吴小兰又大声喊:“我只有一个父亲!”

我心说这女人真是麻烦,人命关天的时候,现在有几个父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无奈地说:“好,吴鹏涛,这个人好多年前就死在了雾隐医院里,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变成了一个特殊的人,他本不是一个疯子,在进入雾隐医院之前他也是正常人,有着正常人的生活……”

我本想像邬先生那样,能够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得明白,可是疼痛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吴小兰说:“你已经没有时间从尧舜禹汤开始说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因为吴小兰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因为心情急切,更显得有些阴森。

我说:“吴鹏涛生前有两个孩子,但是因为女儿出生的时候有先天性的疾病,无奈吴鹏涛家境实在没办法支付女儿昂贵的医疗费用,就狠下心来把女儿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吴小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和愤恨的表情。

我说:“那个小女孩到底是就此夭折还是命不该绝我不清楚,可是吴鹏涛的儿子还在,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吴鹏涛肯定是没办法还你的债了,但是他的儿子还在,都说父债子偿,难道你就不想……不想见见你的哥哥?”

这也是我临时起意,在邬先生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吴鹏涛的儿子成了制约吴鹏涛最后的工具,但这个工具邬先生用过之后就丢掉了,在故事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个人之后的下落。我突然想到了吴鹏涛和吴小兰是父女,但是和这个人也是兄妹,用这个人来转移吴小兰的注意力再合适不过了。

吴小兰果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她定定地看着我,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她丢下话机,神情木然,从嘴型来看,她在喃喃地说:“哥哥……哥哥……”

如果是按照我和邬先生推断的那样,吴小兰在心里其实是怨恨吴鹏涛的,怨恨他在吴小兰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她,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吴鹏涛的那些金子,其实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心里那道坎你能过去,得到了吴鹏涛的金子,哪怕只有一半也算是吴鹏涛替自己弥补了当年的过错。可她终究还是想要寻根的,所以他想要见到邬先生,想要亲口问一问当年的真相,想要知道吴鹏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如果被他知道吴鹏涛是因为被邬先生算计后只能自杀而死,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怒火全部转向邬先生。这也正是我迟迟不肯告诉他邬先生的事情的原因。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应该从未知道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这样一来,报仇和寻亲的态度就变得矛盾了起来,她现在应该彻底乱了方寸。

我装作很镇定,其实我急得要命,我的戏就快撑不下去了。

不过吴小兰倒也配合,她只是愣了片刻就开始疯狂的拍打探视间的玻璃窗,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什么,她丢掉话机我就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了,看口型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不用想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让我告诉他,吴鹏涛的那个儿子,也就是吴小兰的哥哥现在在哪里罢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我艰难地站起身,摇晃了两下连手里的话机都握不稳了,话机脱手的同时,我也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其实我也是冒了个险,故意放出吴鹏涛的儿子还建在的信息,其实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但能让吴小兰乱了阵脚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管吴小兰怎么拍打,我就是不起来。

我身后的护工急忙地走过来想要把我扶起来,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现在只有装死才能有机会活下来。

果然就在我被护工扶起来的同时,我听到了悬着的话机里传来了吴小兰尖锐的叫声:“解药就在你的口袋里,解药就在你的口袋里!”

我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推开护工,伸手就去我的口袋里探。

里面果然有一颗小药丸,我想都没想就放进了嘴里。

说来也算是奇怪,这颗药被我吞进肚子里,过了一两分钟,我肚子里传来的痛感渐渐消失了。我现在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这下得救了。

我现在才明白吴小兰这个人有多可怕,我甚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能够派人把这颗能救我命的药丸放在我的口袋里的,早知道这救命的东西一直在我身边,我早就吃了。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我现在才体会到和健康比起来,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活着可真好啊。

吴小兰却急着敲玻璃,她那边已经记得要疯了,我看她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我这才把话机拿起来,我说:“多谢了。”

吴小兰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那个人现在在哪儿?他叫什么名字?”

我冷笑一下,说:“这哪是一句话,分明就是两个问题。”

好吧,我的确是翻脸不认账了,我自信有了提防,这个女人要是再想对我下毒的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吴小兰气得火冒三丈,她恶狠狠地问:“许志江,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你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你刚才是骗我吗?”

我耸了耸肩,说:“骗你倒不至于,我还没有下作到对一个女人说谎话。”

吴小兰说:“那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在哪儿?”

这是个我不能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只是笑笑说:“这个问题我要到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回答你。”

吴小兰厉声问:“不行,我现在就要你回答我。”

我指了指吴小兰手腕上的手表,说:“抱歉了,今天的时间到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