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段故事是张百麟给我讲述的他的亲身经历,如果他不是疯了的话,那么这个故事就是我听过的最疯狂的故事,为了方便你能理解,我会用旁观者的角度给你复述一遍。
张百麟的家族,是一个十分有势力的家族,虽然张百麟的父亲最近这几年试图想把社团的生带入正轨,但这样的改革势必会割舍掉一些最赚钱的项目,如此一来也一定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阻力来自内部和外部,张百麟的父亲年纪大了,没有多少精力来完成这最后一步了。
于是千钧重担就落在了张百麟的肩膀上。
在每个月一次的例会上,张百麟的父亲对各个堂口的堂主宣布,他的位子由张百麟接任。
当时在座的几个堂主,听到了龙头这样的决定,有人拥护,有人失望,有人不屑,也有人感到兴奋。
当时社团的二号人物是一个姓赵的堂主,这个人和张百麟的父亲是结义的兄弟,张百麟叫这个人赵伯伯,当时赵堂主就是最拥护张百麟接任社团龙头的人,赵堂主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其他人纵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只能强压下去。
张百麟接手社团事务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段时间官方几乎天天都会来他的公司里进行调查,其中有些是毫无证据的怀疑,但也有一些是证据确凿的指控,这些大多数都是社团早年间犯下的重案和要案,本来父亲在位的时候已经动用了巨大的财力和上层关系来解决,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但现在莫名其妙地又重新把这些事情翻了出来,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张百麟知道,如果这些事情不能处理好的话,不仅他家族几代人的心血就要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要遭受牢狱之灾了。正所谓无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紧要的当口,家里又传来了噩耗,他的父亲或许是因为经年累月的操劳以致心力交瘁,总之就是这样突然病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他父亲这一病就再也没起来过。
弥留之际,父亲把张百麟叫到了病床前。他问了儿子一些事情,也交待了儿子一些事情。张百麟知道,警方既然能反复来到公司里进行调查,那么迟早也会来他家里的别墅进行搜查,父亲也正是担心这一点,张百麟已经安排人手去处理家中的一些东西,最主要的是家里的一些违禁物品,这些全部都处理干净了。
父亲虚弱地挥了挥手,让病房里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张百麟一个人,父亲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对儿子说:“这些年爸爸也风光过,该经历的事情也都经历过了,所以爸爸不怕死,但爸爸担心你守不住这份家业呀,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得天下的时候了,归根结底是爸爸对不住你,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你。”
张百麟心疼地握住了父亲的手,他哽咽着摇头,说:“别说了爸,您现在需要休息。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当前这些麻烦的。”
父亲说:“好……好,你有这份心我也就能闭眼了,不过有一件事儿你们谁都不清楚,在我书房的地板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东西是我的宝贝,本以为可以和我一起进棺材,但现在看起来或许没这个机会了,你去把那个东西取出来,交给你赵伯伯,他知道该怎么做。”
张百麟本来还想再和父亲说些什么,但父亲却执意让他赶紧回家去处理那件神秘的东西。
张百麟回到别墅中,他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个暗格,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足有五十公分长的东西,那个东西用精致的丝绸包裹着,他轻轻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支张百麟都说不出名字的枪,大概和那种五连发的猎枪样子差不多,但上面雕刻这精美的花纹,这支枪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看这支枪的制作工艺和风格应该出自欧洲某一个枪械制造厂。
张百麟第一眼见到这支枪,就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精美得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也难怪父亲会把这支枪当成自己的宝贝,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支枪十分精美的话,也不至于被父亲如此偏爱,或许这支枪的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张百麟想了想,他把枪仔细包了起来,他没有带任何保镖,一个人趁着夜色向社团的二号人物,也就是他的赵伯伯家走去。
赵堂主的家并不张扬,离张家的别墅也不是很远。对张百麟来说,赵伯伯算是社团里最德高望重的元老了,也是为数不多和自己的父亲打过天下,而且还能活到现在的兄弟。这个人做事公道,为人又低调,所以在社团里深得大家的拥戴。
张百麟站在赵伯伯家门前,他想起自己上一次来还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探望前辈,但这一次他再一次踏进这里,他已经是社团的龙头,也是这位赵伯伯的老大了。
人生太多的无法预料的事情在无法预料的时间上演,让人不胜唏嘘。
张百麟正要走进房子里,这时候两个保镖拦住了张百麟。
张百麟自然很生气,以他现在的身份,赵堂主已经是他属下,他走进任何一个属下的家的时候都不应该被阻拦,但他很快就想清楚了,自己这次是秘密造访,既没有带着自己的人,也没有提前通知,加上自己穿着宽大的风衣、戴着深色的墨镜,所以这些保镖在浓重的夜色之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也在情理之中。
张百麟摘下了墨镜,冷冷地对门口的保镖说:“是我,赵伯伯在家吗?”
两个保镖见到来人是张百麟,立刻站直了身子,其中一个还特意提高了声音,说:“张先生,是您呀。您看我这眼神儿,真是该死。”
张百麟皱了皱眉,他对保镖这个略显做作的行为很敏感。就好像是在有意提醒别人他来了一样。
这时候房门开了,一个清瘦又文弱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看到了张百麟之后,有些惊讶地说:“百麟?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就是赵堂主最器重的儿子,赵千行。
赵千行从小是和张百麟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处在张百麟的这个社会地位和生活高度,他是不允许随便交朋友的,所以这个赵千行即是张百麟的发小,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张百麟走到赵千行身边,小声说:“赵伯伯在家吗?我有点小事想和他商量一下。”
赵千行点了点头,说:“老爷子在家,快进来吧。”
张百麟随着赵千行走进了那一栋毫不起眼的民宅里。
在书房里,赵堂主正在和一个陌生人聊着什么。赵千行小声打断了父亲的交谈,他说:“爸,百麟来了,他说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
赵堂主冷着脸走了出来,他先是和张百麟点了点头,然后劈头盖脸地训斥自己的儿子:“放肆!百麟现在也是你能叫的吗?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张先生是社团的龙头,连我都不敢直呼其名,你算什么东西?”
赵千行立刻低下了头,说:“我知道错了,爸。”然后他急忙冲张百麟道歉:“不好意思,张先生。”
如果在平时,张百麟肯定会觉得尴尬,也一定会出言相劝,这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但现在彼此之间的身份不一样了,张百麟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接受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处理好社团的事情。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张百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没关系的千行,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