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到现在都没发货,他嘀咕了一句:“这家伙不会是死了吧?”
琳琳拎着一只老母鸡走进了小区,阿松急忙把电话揣进口袋里,跟了上去。
两个人现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阿松只用了五分钟就撬开了老陆家的防盗门。
琳琳正在厨房里炖鸡汤,当她看到手里拿着枪的阿松,她没哭也没叫。
阿松不得不在心里暗挑大拇指,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不在他之下。
琳琳放下手里的汤匙,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上,她很平静地问:“是谁要杀我?患者还是我的同事?”
这个世界,有多少面窗帘就有多少个秘密。
有些人的秘密说出来会很无聊;
有些人的秘密说出来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些人的秘密说出来会改变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如果把琳琳的秘密说出来,你会觉得毛骨悚然。
琳琳表面上是个护士,实际上她真的是个护士但护士和护士不一样,她暗地里做着倒卖气关的勾当。
她总是能找到机会,在已经确认死亡或者即将死亡的患者身上割下她需要的气关,她的手法很娴熟也很隐蔽,所以从没试过手,连老陆都被她蒙在了鼓里。
但是人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种事儿琳琳一个人可做不来,有几个医院的同事在和她一起做这件事儿。最近有人觉得分钱的方式不公平,需要重新划分比例,但琳琳不同意,那个同事就扬言要退出单干。
琳琳的直觉告诉她,阿松可能是那个同事派来的,但也有可能是某一个患者的家属发现了少了某样气官,于是找了个专业人士来杀她泄愤。
不管是哪一路的仇家,琳琳都知道今天她必死无疑了。
在医院工作了这么久,生和死在琳琳面前都不是那么沉重。
哪怕是自己的生死。
阿松摇头说:“请你尊重我的职业操守。”
琳琳点了点头,她又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阿松点了点头。他是个优秀的专业人士,即使在和琳琳对话的时候,也时刻保持警惕,他的枪口始终对着琳琳的眉心。
琳琳说:“你能用最快的速度划开我的身体,我割了这么多气官,其实我最想看一看我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我们要到浴室里,我不想把厨房弄得太脏,我老公回来收拾起来会很麻烦。”
阿松听得都要吐了,他直言不讳地说:“我不能答应你,我是专业人士,不是疯子,而且我的心脏不太好,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琳琳有点愤怒了,她冷冰冰地说:“好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了,但是你记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阿松笑着说:“我不信鬼神!”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出来应该是热的,可琳琳却是先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然后才听到了巨大的响声。
误会就跟打哈欠一样,会传染的。
算上琳琳,这是阿松杀死的两百零一个人,其实他还杀过一条狗。
从业绩上看,阿松应该是很成熟的专业人士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阿松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没有坐电梯下楼,那里面有监控器。
他从楼梯上走下去,他边走边思索,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心绪有了起伏。
是那个女人太冷静了吗?不对,曾经有一个人面对阿松的枪口居然笑了出来。
是那个女人的要求太变态了吗?也不对,曾经有一个人甚至要求阿松杀死他之后把他的一部分送给他的前妻。
当有一个问题缠在你的心头上解不开的时候,你的心就成了一团乱麻。
阿松越想找到问题的答案他就越没办法集中精力。
到了一楼,外面的风一吹,阿松忽然知道是什么让他的心理产生波动了。
是那个女人死前的那句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无神论者。
当阿松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反倒是释然了。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什么,现在他站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楼住户的窗户,那是曹化的家。
阿松在窗台上看到了一个头部。
阿松瞪大了眼睛,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他的喉咙里呜咽着要发出声音,他艰难地吐出了一句:“你妹……”
还有一肚子脏话都卡在了嗓子里,阿松的心脏病犯了。他被吓死了。
那正是琳琳的头部,头部上诡异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事儿吧,还得从头说。
我前面说过,曹化不仅是艺术家,还是个网红。
他知道靠卖雕塑作品只能勉强可以糊口,于是他利用自己众多的粉丝资源做起了电商,他在网上卖劣质的商品,从化妆品到洗发水,曹化什么都卖。那些廉价劣质的商品经过他的一番包装盒渲染,成了高端的东西,一时间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