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这问题就更加艰难了。

许郁脑海中过了一遍江旻的病情，想着斟酌一个委婉的措辞安慰安慰她，没想到江旻看他沉吟不知该如何回话，倒是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知道了。”

“我会尽力的！”许郁抢话道，“郡主的心疾虽然不是什么好处理的病，但只要您一直保持身心愉悦，坚持服用药物，总有一天，我一定有办法会让你健康平安的。”

心疾是疑难杂症，他行走江湖已久从来没看过这么棘手的病，考虑到李稷视江旻为宝，考虑到江旻事事向着李稷，许郁也觉得他不该放弃这个年纪轻轻就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

“我相信大人。”江旻点了点头，“皇叔有你，真好。”

许郁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

江旻离开之后，张见山走进屋中，对两人为何谈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好奇。

大雨过后，春日的长风还带着潮湿的冷意，抚过清桐苑花开不败的景色，其中最值得一赞的是那几棵于去年秋日里移植过来的西府海棠树已经悄然绽放，红的绿的连成一片，放眼望去，似胭脂点点，又如晓天明霞。

江旻从太医院出来之后就假情假意地端了一碗药给赵喜荷送去，见赵云韶还为了李泓卖力在静慈殿伺候人，她知道自己装得不那么真情切意，“痛定思痛”好好反省了一番，还是决定回宫躲清静。

许郁那点伤身的小手段终究没让赵喜荷死亡，不过隔了三天后，她人就醒了，在卧榻静养的这段时间里，皇权也不曾完全交还给李泓。

李泓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坐在朝堂上听那些文官武将大街上买菜似的争吵不休，折子照样得让赵喜荷亲自过目之后才批。

有时候，少年人的长大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粗枝大叶如江旻，都能在每天在乾坤殿听魏太傅讲课时发现，李泓越来越沉默寡言。

她就只能盘算着怎么样能让江谢两家无条件支持李稷。

赵云韶终于惊奇地发现这两人话少了。

云韶公主欣喜若狂，每天都打扮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李泓身边，陪他读书练字，李泓不是看不出女儿脸红的模样，只是他本就讨厌赵家人，更讨厌赵云韶惺惺作态，不屑于给予一点回应。

转眼到二月底，草长莺飞的天气让江旻从满屋子暖烘烘的地龙里挣脱开了，在宫里精心养护了这么长时间，张见山与许郁联手研制的药让她旧疾复发的时候少了些。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个子蹿得又高又瘦，加上一张圆润娇媚的脸，终于让她不再长得像一棵嫩黄豆芽似的单薄羸弱。

而肃王殿下从当上官后，他每天的奔波劳碌从晨昏未明开始，可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整半个月都没有挪出一点无用的时间来寻江旻。

总之，过的是鸡狗不如的日子。

江旻偶尔会做好吃的让林晏悄悄给他带过去，最开始期盼的，也只是他抽空能写一张短短的书信，结果肃王殿下头铁心更铁，在信条上竟然说她字丑，没文化，让她好好学习！

江旻咬牙切齿，奋发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