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我们是仇敌,睁开眼我们是陌生人,何必…何必相见呢?”姜妨说着打了个冷颤。
姜妨在屡次的强化中,体温已经高于正常人,但这一刻却觉得凉。她伸手去拽旁边的被子角搭在自己身上,想了想也顺手把应天裹在了被子中。
一床被子里裹了两个人,逐渐温暖起来,姜妨的困意也跟着应天逐渐均匀的呼吸而来。她其实也很累了,在炼研之地撑了十几天又熬过升阶,接着便在轮回中转站遇到应天。
姜妨从心灵和身体都承受了巨大的变革,乱麻变成团漆黑的布,闭上眼便不知身处何方。
姜妨醒来的时候颇有种庄周梦蝶的恍惚感,呆呆的坐起来看着床另一边被子上那微微的塌陷发蒙。
姜妨伸手摸了摸被子上仍有余温,而浴室传来谁正在冲凉的水流声,地上堆着两件沾血的衣服。她呆呆的起身从床头拿起凉杯,灌了一瓶水下去才舒服了些,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厕所拉开门进去。
正在洗澡清理身上残血的应天看着姜妨进来后定住了,他看着姜妨往牙刷上挤了些牙膏,又看着姜妨把牙刷塞进嘴里。
姜妨机械的刷着牙,一嘴的泡沫。
应天看到姜妨用手指去拨弄杯子里的另一只属于他的牙刷。
姜妨刷牙的手突然停下来,抬起眼看着镜子嗷一嗓子就叫出来。应天也跟着差点跳起来,像是被点了开关一样伸手去抓浴巾遮着下身。
姜妨直接要往外跑,脑袋撞在浴室门上牙刷戳进喉咙。
“咳咳咳,”姜妨拉开浴室门就蹲在地上,咳嗽间白泡带着血沫。
应天把浴巾草草的围在腰上,赶紧躬身问:“你没事吧!”
姜妨用手捂住喉咙,转身回厕所用水漱掉嘴里的泡沫,又清了清嗓咳出少量的血接着漱口。没一会儿她的漱口水就变为正常颜色,被牙刷戳坏的地方自愈。
姜妨双手支在洗手台上,盯着下水口说:“你去穿件衣服。”
“……哦,”应天赶紧消失在厕所门口。
姜妨把厕所门拉上,抱着头蹲坐到地上,她明明意识到屋里有了个人,也知道厕所里有个男人再冲凉,为什么还会走进来!
姜妨听到脚步声靠近厕所,敲门声响起。
应天试探着问:“怎样?”
“…没事,”姜妨站起身拉开厕所门让两个人面对面,“情况不好的话有黑雾。”
应天微微点头,两个人就没有其他话可以聊了。
一个人醒着的时候感情撕裂,两个人对望时便十分尴尬。姜妨心底的恨意在情绪平复后又被埋在属于[她]的部分,只剩下一些余温,就如两个人刚分开的怀抱。
“你…”应天支支吾吾的来了一句,“…单身吗?”
“????”似是姜妨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应天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上嘴。
应天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那话什么意思。他俊朗的面容因他僵硬的肢体动作被模糊化,三十多岁的年龄感也被冲散,显得平易近人又傻乎乎的。再美的脸也被模糊掉,天使一秒接地气被打落凡尘。
姜妨看了看应天,问:“你是,在问我有没有同伴吗?”
“对,对吧”应天赶紧点头。他自然早就看过已然完全共享的情缘信息,也早就仔仔细细端详过睡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多了个老婆,也知道…自己差点被杀掉,也知道自己很心疼,也因为得偿所愿……唯一不解的就是眼前的女人似乎对他有莫名的恨意。
“我没有同伴。”姜妨实话实说。
应天:“正…正,正,好。”
姜妨歪着头:“你…结巴?还是…”智障?
“不,”应天深呼吸,看向姜妨。应天无师自通读姜妨脸的能力,他又要解释,却不知道说啥。
姜妨也完美接受对方的信号,提前说:“你还是闭嘴吧。”
“哦,”应天闭嘴。
姜妨突然觉得面前这个高了她一头的男人是极和极的矛盾体。长着这样一张脸,明明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但对着她就像是个闷嘴葫芦。
姜妨:“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