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穹的表情转而收敛严肃起来，他想问的事情很多，尤其是经过了迷雾那个次界。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就想知道，小勰有没有可能消失。我从心底不相信他会消失，但我仍需要你的答案。”张奇穹看着姜妨。

“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生活在这世界上，每一段际会都有着难以描述的前缘。”姜妨挠了挠头，她并不适合回答这种哲学性的问题，“怎么说呢，我们都不会消失。死亡都不是结果，我们又怎么会消失。”

“你不会消失，他又怎么会消失。”姜妨接着说，“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就我的经历而言，有些事情接受起来非常困难。人会很迷茫，思维思想记忆都被撕裂，填充，每时每刻都像活成了两个我，而每一个我又再不停地融合。这感觉比精神分裂更难受，可是我们终将都经历这一切并包容吸收掉这一切。我也曾有过短暂的失神，但你能说心流技能下的我不是我吗？我和你们比起来最初更是个普通人，普通的生活，孱弱的身体。我都能挺过来，你们肯定没什么问题。所以我想，勰哥当时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被不属于现阶段自己能共融的记忆情绪所牵动。他终将还是司梧勰，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他对你还是有反应的。别太担心，大哥。”

姜妨说着望向森林的某处，雾气缭绕，丝丝阳光从林间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消解着雾气，赶走潮湿。

是的，每一个人眼前都曾出现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个画面、一个动作、一个回应，一句话。在清醒之后全盘模糊，只剩下破碎的点点信息。

这些事儿现阶段任谁都说不清。

姜妨：“大哥，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张奇穹根本不是个会被他人所言左右的人，她说了那么多话，归根结底也没什么意义，张奇穹心里已有答案。

张奇穹不置可否，人有时会希望从旁人口中得到一些信息，这样会让自己心里踏实。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挺好的，能自然而然的相爱是种福分。”姜妨说着把咖啡底儿倒在土地上。

张奇穹品了品姜妨说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之间差了什么？是年龄、是辈分、身份和男女？”

姜妨：“得，您老还是别说了”，有些话还真没必要说的这么直白，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坚持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幼稚举动。有的人能够突破所有界限成为爱侣，而她即便处于心流技能下也仍觉不甘心。

具体是替谁不甘心，姜妨自己也不知道。

“珍惜时间，”张奇穹。

姜妨听到这话眼神飘忽，“知道了”。

张奇穹拍了拍姜妨的肩，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想通：“我回了”，他恕我按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正好看到应天靠在门口，想来刚才他和姜妨的对话应天也都听到了。

张奇穹心说这夫妻俩办事儿都是一个模式，他也不多话，总得给两个人一叶障目装作毫无所知的机会。

张奇穹侧身拉开门，应天拎着外套走了出去。

应天问：“给。”

姜妨接过外套反穿在胸前问：“朱诺那边还没动静？几点出发知道吗？”

“她们不急，我们不催。”应天。

姜妨：“好的吧。”

他们缄口不言刚才听到的每个字，心里揣着自己的明白，又觉得彼此都是糊涂一无所知的。

姜妨：“太阳快升起来了。”

应天：“嗯，雾气快散了。”

无论黑夜多长，太阳终究升起。

悠哉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算起来他们这一队也去了不少次界。经常跟赶场子一样，几天就过了个次界。邹之尤在摩天大楼那个次界待得时间不算短，三个月左右。

为了减少空间臂环的使用次数，所有人的空间内都会有单人用的武备和补给，同时将特殊工具类物品进行分类，由特定的人进行保存。

比如林水儿的空间内会有全套的医疗设备，姜妨的空间内是能源，应天的偏重武器，司梧勰的都是工具，张奇穹的都是机器配件，邹之尤都是交通工具。

这样可以不进行辨别一次性拿出某类东西。登山装备正好在司梧勰的空间臂环里，他将更专业的登山装备拿了出来装备给每个人。

听姜妨说过有血池，所以他们将潜水服留在了贴身的最里层，继续挑拣能用上的东西。

几个人给靴子上面绑上钉耙防滑，腰间放好滚轴挂绳设备，头戴探测灯和手电也准备好。背包里是装好消音器的无限武器，小包医疗用品也用密封好放在夹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