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休闲时光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存在,闲了两日就开始全身发紧,他们四人开始陆陆续续恢复轻度训练。
早上四个人会相约一起跑步,上午分开各自忙,下午找个空地做近身训练。天色昏沉的傍晚他们会带着垫子坐在海岩边儿看日落,享受生活本身。
夜里的生活还是那样,各回各家,有的无拘无束度过单身的时光,有的无休无耻品尝情人的甜美。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日,张奇穹和司梧勰才又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司梧勰和姜妨犹如礼尚往来般的互相调笑。
张奇穹和应天对这胡天胡地的日子表示心照不宣的肯定,虽都意犹未尽,但好歹也算得到了阶段性的满足。
姜妨和应天的感情也有了更稳定的节奏,曾经在姜妨眼中话少的应天变得更懂得分享,他们会对彼此说生前时光里的小细节。
对于现在的三个月来说,曾经的三十年很长,长到需要另一个三十年什么都不做才有可能全部讲述完,更别提姜妨脑海中关于[她]的故事。
生活总需要更多的磨合,能有一个好的开端已属不易。能够产生分享的和源源不断的话题,已是姜妨应天关系里最难能可贵的幸运。
真的陷入恋爱中,姜妨就愈来愈发现自己和应天蛮契合。除了男人偶尔的逞强自大和女人偶尔的口不对心外,他们暂时还没有产生动摇情感根基的矛盾。
曾在穴居生活中还需要一夜才能消化的别扭时光,现在刚躺在床上就被男人的毛手毛脚给冲淡。蜜月期不辜负这个名字,再大的事儿也会被蜜遮蔽,再小的点也会被甜托起,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断被冲高,看到彼此时都会不约而同的挑起嘴角。
[她]的视角偶尔出现,还会带给姜妨很直观的感受,而这时应天就会放下手上的活儿,过来抱着她。
应天身体力行的告诉姜妨,哪个怀抱是真实的。每每这时姜妨都会觉得在茫茫宙宇中,无论他们多少次以什么形态诞生,又以什么形态坠落。他们都会遇到彼此、找到彼此,他们都曾彼此陪伴。在茫茫人海中,无论他们换过多少个名字,也终将属于彼此。
彼是彼岸的彼,此是此岸的此;彼是彼时的彼,此是此刻的此;彼和此永远相对,站在意义的两端。
然后遇到,成了彼此,不分彼此。这不是宿命,是爱情。
就算这个想法再矫情,姜妨也会从心底觉得偶尔背离的是宿命,而他总会带着爱情再次来到自己的生活中。
时间转眼走到了约定的日子,高强度的训练和充实的生活任务出现在他们的日程里。
荒岛求生的日子彻底成为了曾经,他们生活的节奏在时间的磨砺下逐渐被同化成曾经完全想不到的模样。
第一年很充实,他们需要在忙乱的日程中找到节律,在自然春夏秋冬的更迭中找到更顺畅的方式,让体能训练和生活技能的比重按照实际需求进行分配。
耕种是他们生活里的新事物,除了张奇穹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司梧勰就算能看书也毕竟是个五谷不分的少爷。应天很能干活,而姜妨、邹之尤本质是个四体不勤的人,林水儿只对烹饪和医疗感兴趣,导致他们在这方面磨合了好一阵子。
第二年日子就开始变得有规律,不爱劳作的人也在首次采摘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果实后开始爱上土地。他们用一年来积累下的经验去不断修正日程表,直到所有时间都被分配的严丝合缝。
第三年,食物、水、住所已经不再是困住他们生活的限制,即便没有空间臂环中的物资,他们的生活开始富足。
岛上的日子开始变得漫长,他们为每个人准备一个又一个的生日,庆祝一个又一个的纪念日。
当所有的时光都曾渡过。当每一寸海岸都曾走过,高山都曾攀顶。连日升月落、潮水涨汐都能闭着眼睛猜出来的时候,真正的磨练才刚刚开始。
他们成为耕种放牧的入门手,在不断创造新资源和训练的间歇中他们也终于开始有时间去整理姜妨空间臂环中的物资,庖丁在炼研之地得到的怪物,将不同用处的东西放到相应的箱子中。
他们从科技时代走来,进入玄幻踏过一个又一个次界。眼界开阔后又被限制在这处生活。稳定的情感关系和亲缘连接,让他们的生活规律且没有波澜。
每个人都似乎在平淡的日子里被消磨着意志。偶尔连心思如张奇穹和应天这样刚硬的男人都会恍惚,似乎本来人生就应该如此,炁道空曾经经历的那些事儿就像是个幻影。
这一千多公顷的岛屿,就成了囚禁他们的牢笼。
外面下着大雨,屋里的气氛也跟着阴沉的天色一样压抑着。
张奇穹面色不悦,应天表情严肃。
司梧勰坐在榻上虽然举着书,但明显过眼不过心,姜妨咬着指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