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一日比一日绷的更紧,几次逼到临界点姜妨发了火儿,却也没有真正的由头。当她看着应天下意识蹙起的眉头时,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追问什么。
久而久之,姜妨也就不问了。日子不就那样过,既然面上无变化,也没有人去追究根本产生了什么。也许是不愿,也许是…不敢。
不敢深问,怕问出来的答案是不够,是怀疑,是…倦怠。
姜妨身侧亮起法阵,夜间陡然出现的光芒惊起在林间休息的鸥鸟,也让发呆的她瞬间清醒。
姜妨飞身跃起,法阵还未暗灭时她已窜出很远,应天的声音被她抛在树林的深处,而她已经贴着暗处的岩壁躲入洞穴之中。
姜妨从未发现原来自己会有这样快的速度,也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种隐蔽能力,更没发现自己竟然也会…离家出走。
姜妨在暗洞里躲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应天追来的声音。她拧开手电,身处山洞潮湿布满青苔,无处落脚。
【应天(情缘):山洞阴冷,对你不好。】
“呵呵…”姜妨不知自己这算是冷笑还是讪笑,是笑对方多情,还是笑自己任性。
离家出走前姜妨和应天争吵的次数最多。当然是姜妨单方面的质询,应天就像是个封口的瓶子,无论姜妨说什么,他都抿着嘴垂眸一言不发。
偶然几次应天无法招架时,就会对姜妨说,“你别问了,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姜妨温柔的问过、体贴的问过、暴怒的问过、不耐的问过,到底什么需要时间,需要她做什么,然而就是得不到任何回复。
逼得紧了应天就会继续早出晚归,连对战训练都避着不和姜妨一组。也许是他们之间仍有一丝底线,都想着刚恋爱时的约定,无论多晚只要两个人在家,就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姜妨仍能感觉到应天怀抱的温暖,却不知为何感觉两个人的心在持续的偏离。
一方成了锯嘴的葫芦,另一方就自然而然被逼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夜晚中那躲躲闪闪的拥抱无法弥合他们之间的裂痕,起初还争吵,后来连白日里也没了话。
时间不仅仅会让人们的感情加深,也会在潜移默化中让彼此习惯。等周遭小伙伴发现时,姜妨和应天成了更默契的伴侣,陷入冷战默契的彼此谁也不主动开口的两个人。
争吵没有耗尽姜妨的耐心,而冷战冻结了她的主动性。
正巧轮到姜妨作为受击者进入训练区。她躲着躲着就发现了躲避可耻却有用,她不用探寻对方为什么变成这样,也不用再质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而让对方变成这样而产生的纠缠心情。
等到姜妨在心锁里听过所有人的呼喊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外面已经飘了小半个月。这半个月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拒绝情缘和队伍召唤,也学会了否除情缘传送和队伍传送。
应天作为情缘的另一方得不到姜妨的回应,偶有钻了空子传送成功又绝对会面临姜妨的逃窜。张奇穹作为队长也是一样,竟未有一次抓到姜妨。
原来真心不想被找到时,姜妨就能达成这样的隐蔽目的。
【应天(情缘):我回居住点,今天不再出来。会有大雨,注意防水。】
姜妨看了一眼洞口的微光,用手背抹掉从岩壁滴落到自己额头上的冷水。她站的笔直,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山洞里走出来。
应天是说一不二的人,既说回去就一定会回去。思及至此姜妨笑了笑,直到现在她仍在消耗应天对她的迁就。到底是什么样的责任感,让应天每一日都这样的找她。
可悲的是,应天这些日子在心锁里说的话比几个月来对姜妨说的都多。
找到之后又如何?回去继续相对无言?
姜妨不知道这状态要维持多久,在荒岛剩余的十二年是不是都要这样做个像幽灵被追逐的人;或是耗尽应天的耐心,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姜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儿,自然也就…选择维持现状。
姜妨不知道压死骆驼的是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但那些在日常中的磨损让骆驼无法抬起腿,那没有钉掌耗损严重的蹄子好似一步也走不出去了。
发现时,它已经掉入在沙海暗洞里持续下坠,呼叫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