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大言不惭!
这位嫡皇孙,还真以为顶着高帽子,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了?简直嚣张过度!
侯大石毫不掩饰的轻视冷笑起来。
他捏死这位嫡皇孙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杀我?你还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
赵景亦脸色发青,也自知现在狼狈不堪,窘迫之际,心中燃起的羞耻感夹带着怒火迸发出来,不顾形象的咬牙切齿道:“侯大石,你别在我面前嚣张,等我哪天离开大理寺,一定亲手斩下你的脑袋,再把你的头颅挂到朱雀门上让所有人看到!”他声如洪钟,愤愤不平。
好似这般放狠话,就能解了自己方才的尴尬和耻辱。
众人敛声屏气,齐齐将视线投向侯大石。
倒要看他如何应对?
侯大石面不改色,仍一脸不屑的睥睨着浑身湿透的赵景亦,这臭小子,就是常年生长在温室里,被盲目的宠爱和奉承滋养着,养成了现如今这幅跋扈张扬的性子,压根不知屏障后的世道凶险。侯大石一贯看不起这样的人,偏偏赵景亦就是撞在了他的虎牙处。
两道火碰到一块,哪有消停的时候?
侯大石重新坐回池子里,结实的双臂慵懒的往后搭在背后的石头上,姿势恣意飒爽,他眼底冰寒一片,口中随意抛出一句话:“好啊,我等着那天!”
倒要看看这位嫡皇孙何来的本事,能把他的头颅挂到朱雀门上。
“你……”
该死!赵景亦对上侯大石那双眼睛时,竟然有一瞬生怯了。
自出生至今,除了在父亲和皇爷爷面前,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侯大石也顺势截下他的话:“赵景亦,我提醒你,你要是不想在这跟大伙一块洗澡,那你就自己臭着!生虫了生蛆了没人管你,但要是想洗,就麻溜的给我脱衣服,滚下来!”
赵景亦喉咙生涩,干干的,如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已经湿成了落汤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准确的说,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有种被侯大石轻易的几句话就逼到了窘迫之境的感觉,如寒风刮背,叫人骨头发痒烦躁。
他发誓,待自己得了父亲的令可以离开大理寺时,必定首拿侯大石开刀。
现下,他需忍一忍。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不信这口罪自己受不了。
“洗就洗!”
言罢,他脱下湿衣,光着膀子犹如豁出去的架势闷进了池子里。
一干人等纷纷散开,不愿挨着他。
也是怕这位祖宗突然心气不佳,又闹出什么凶悍之事了,索性避得远远的,不往老虎屁股上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