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并没有和安华谈及案件相关的话,而是说起了安华六年前被救的事,至始至终,安华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低着头,律师临走之前朝他道:如果回到六年前,你还会是那个选择吗?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南先生还是会和从前一样。
六年前,安华被黑帮追杀,是南瑞知救了他,然后一直留在身边。安华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没有南瑞知相救,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沈正良知道,南瑞知已经不打算救他了,而安华该怎么选择,他也能想到,所以他必须让安华改变此刻的想法。
律师很坦然,甚至没有要求旁听,似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再一次审问安华的时候,他明显已经下了决心,警察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丝毫没有隐瞒。
安华,你给我想清楚,杀人可是要坐牢的,情节严重的,会判死刑,你还这么年轻,有必要成为别人的替罪羊吗?
安华咧嘴笑了笑,肥硕的面上多了几丝疲惫,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郭林是我杀的,海天别墅的火也是我放的。哦对了,我还间接杀了一个人,你们应该想不到他往前倾了倾身子,面上的笑有些许惊悚,高海,就是那老头。
你说什么?小李一时没听清,皱眉问道。
安华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一脸严肃的沈正良,道:沈警官,这些罪,足够我判死刑了吧。
沈正良确实没有想到,高海的死居然也会和安华有关,这也间接说明,高海也是南瑞知杀死的,可是为什么呢?高海不是他的老师吗?他不是一向很敬重这个老师吗?
杀人动机呢?沈正良双手交叉在身前,眯了眯眼,问道,六年前你被南瑞知救了之后,就一直留在南瑞知身边,你跟这些人素昧平生,你为何要杀他们?还是说,这些都是你老板南瑞知吩咐的?
安华向后靠了靠,似乎早已想好了措辞,他抬眼看着天花板,回道:杀人动机?当然有,我一个一个说。郭林,他在去年曾经做过一篇报道,是关于我老板和他同学,也就是现任省厅秘书长的孙国安之间的事。
孙国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你知道吧,我老板的腿不好,但你应该不知道,这腿是怎么受的伤00年,我老板跟孙国安都是高海的学生,比起孙国安,我老板的才华要略深一筹,当时有个对外交换的名额,本来是我老板的,但好巧不巧,就在出名单前一周,我老板从楼上摔了下来,导致这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他这么说,沈正良自然猜到了,如果有证据,当时为什么不报警。这事警局并没有记录,说明当时私下了了。
因为高海。安华咬着牙道,高海护下了孙国安,我老板当时没有任何家世背景,敌不过自己老师的威逼利诱,只能选择忍下这一切所以,这也是我杀高海的原因。
那郭林呢?
我刚说了,他在去年写了篇报道,提及此事,颠倒黑白,将孙国安捧上了天,我不服,老板可以不理论,但我看不下去,我去找孙国安理论,谁知他还诋毁我老板,一怒之下,我就给了他一刀,我已经很仁慈了,一刀毙命,可没有受太多罪。
郭林确实是被人从身后一刀割断颈动脉,一命呜呼的。
我知道你们立案的话,除了口述,还要凶器对不对,我告诉你们凶器在哪。
安华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全然没有要脱罪的意思。
高海是怎么死的?
他啊安华说起这个,突然笑了起来,这老头承受力不太好,我只是把当初的事情再跟他复述一遍,顺便威胁他,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就被吓到了,要说起来,我也没有亲自动手,这一条罪,可以免了吧?
高海确实没有任何外伤,按照当时的口供记录,冯建业也威胁了他,再之后安华的出现,又让高海再次承受一次心理打击,可见是真的没有抗住。
沈正良直勾勾的看着他,继续问道:海天别墅呢?说说吧,你跟胡海一家又有什么冤仇?
胡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之前不是也查出了他害死女学生的事吗?我算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你给我老实点,好好说!沈正良一拍桌子,厉声道。
安华咧嘴笑了笑,沈警官,别激动嘛,我说我说。我老板刚回云城,想要加入本地的慈善机构做做好事,就趁着冯月娥生日的这天,想要上门拜访,因为没有收到请柬,所以直到宾客散了,我们才登门拜访。只是没想到,胡海和冯月娥狗眼看人低,看我老板腿脚不便,便辱骂着将我们赶出了别墅。老板心善,没有说什么,可我看不过去,我本来只是想吓吓他们,谁知道这一把火竟越烧越旺,可能这也是他的命吧,我也算间接给那女学生报了仇,对不对?
放你的狗屁。沈正良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这场火一看就是预谋的,还有现场的花,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前三起案件也是你所为吗?
那可不关我的事,沈警官,你可别冤枉人。安华抱臂道,你让我承认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安华,你所说的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不是在开玩笑,你给我老实点,到底做过些什么,受什么人指使,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