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云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吴天来的脸上,他感觉眼冒金星,一阵眩晕,眼睛痛得睁不开,好不容易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林若云竟然拿起了桌子上的沙漏,阴笑着向他砸来。
“林若云,你住手。”吴天来心里悚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可惜林若云根本不听他的话,举着沙漏照着他的脑袋扔了过来。
吴天来侧身想要躲开,结果却被沙漏打了个正着,脑袋嗡的一下像是撞到了重物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两腿有些发软,身体往前一倾,摔到在地上。
“所有冒犯圣女洞神的人,都得死。”林若云的样子变成了恶魔,狰狞的脸上青筋直冒,她开始在屋里乱翻起来,很快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抽出刀盒,对着地上的吴天来嘿嘿的笑了起来。
吴天来的脑袋晕沉沉的,想要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若云拿着水果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杜北的敲门声。
吴天来抬眼看了看门锁,之前自己进来的时候怕被人打扰,还特意反锁了。现在他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开锁,只好用尽全力对着门外喊了声,“撞门进来。”
林若云的刀子刺过来的时候,杜北把门撞开了。
林若云停了一下,正好给了杜北时间,他冲过来用身体撞翻了林若云,踢开了她手里的水果刀。
吴天来感觉脑袋渐渐恢复了过来,他对杜北喊道,“地下有根银针,刺到米苏后颈下方的风池穴。”
杜北一只手按住了米苏,另一只手伸手拿起了地上的银针,可惜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吴天来说的风池穴。
“你将她拉过来,我来。”吴天来挣扎着坐了起来,等杜北把米苏拖过来后,对准她的颈椎下方的风池穴刺了下去。
先前还用力挣扎,歇斯底里疯叫的林若云顿时昏了过去。
吴天来松了口气,瘫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杜北看情况控制住了,不禁问了起来。
“别提了,差点被她弄死。”吴天来苦笑着说道。
这时候,米苏醒了过啦。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她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
杜北帮着米苏把东西收拾了起来,吴天来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只是额头被沙漏砸破了。
“我,我伤着你了吗?”收拾好,米苏拿出了药箱,找出酒精和纱布,坐到了吴天来的身边,帮他包扎起来。
“你们自己看吧。”吴天来指了指桌子上面的窗台,那里放着一个dv,在开始催眠之前,吴天来特意偷放到那录制的,为的是想看看催眠后的米苏情况。
杜北拿出dv,播放了一下录制下来的内容。
米苏一眼不眨的看着视频,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张大了嘴巴,尤其是看到自己对吴天来做的事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我是被表姐附身了吗?”看完视频,米苏问了一句。
“不是附身,我先前不是说了,林若云是藏在你体内的第二个人格。我刚才试着对林若云进行催眠,我发现你第二个人格形成的时候应该是在林若云出嫁的时候。湘西的洞神娶亲我见过,其实就是送葬。你仔细想想,在你表姐送葬的时候,你见到了什么?不过小时候的记忆毕竟是片面的,除非是印象特别深刻的。”吴天来说道。
“我记得。”米苏脱口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后来我经常做梦。在梦里我都能回到那个场景。”
吴天来和杜北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米苏说着。
“七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湘西参加表姐的婚礼。那个婚礼很奇怪,人人都很高兴,唯独表姐的父母很难过。我小时候表姐带过我,对我比较好。到表姐家里,他们却不让我见表姐,说只有出嫁那天才能看。于是我便在晚上的时候,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表姐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点了两根拉住。表姐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盘锦凤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特别漂亮。房间里飘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我坐到表姐旁边,去拉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也不理我。旁边桌子上放着喜糖花生水果,我便吃了起来。再后来,我便躺到表姐身边睡着了。”米苏的语速很快,似乎想要一口气说完那个情景,结果说的太快,咳嗽了起来。
杜北走到旁边,给她端起了水,递给了她。
米苏喝了口水,又说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那时候小,不知道其实表姐已经死了。大人找到我的时候,都吓坏了。尤其是负责表姐婚礼的一个大爷,他对我父亲大声的训斥着。我当时还觉得父亲受了委屈,狠狠地瞪着那个大爷。
后来我才知道,表姐的婚礼其实是葬礼,她被洞神选中了,在家里不吃不喝,等到最后一刻,寨子里的人帮她穿上喜服,给她送嫁。
送嫁那天,吹吹打打的特别热闹。不过所有人都只是送到了寨子口,只有四个抬着喜轿的轿夫离开了。当时我特别舍不得表姐,就跟着她的喜轿一路过去。最后我看见那四个轿夫停在一个房子里面休息,我便偷偷过去撩开了轿帘,结果我看到表姐的两个眼睛在流血,样子特别恐怖。我当时就吓晕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北京的车上了。”米苏总算说完了,她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长长的舒了口气。
在米苏讲的时候,吴天来心里一直在默默地记着她说的转折记忆和惊吓记忆。。人类的思维意识中,转折情节决定了记忆的长久度。有的人可能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但是却独独记得他小时候偷吃东西挨打的画面,因为那个画面是他的转折情节,在记忆的里面呈着关键的作用。同样,惊吓记忆也会是伴随人一生的记忆。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米苏的回忆中,她触犯了两个禁忌,第一个是大人说不能见表姐,结果她偷偷溜进房间,并且还在表姐旁边睡着了。可以想象,当大人们四处找不到米苏,最后在表姐发现睡着的米苏时,大家的反应会有多惊慌。这一点,想必在米苏的记忆里会非常清楚。第二个禁忌是米苏偷偷去看了帘子里的表姐,受到了惊吓。轿子里的表姐眼睛里流的血也许是妆容花了的作用,也许是尸体的反应,但是却让米苏受到了惊吓。
米苏的转折记忆和惊吓记忆,造就了她对表姐林若云特别深的印象。红姨说过,米苏从湘西回来后就发了一场高烧。相信那应该是她的惊吓记忆牵连到了正常记忆,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的第二个人格初现雏形。
“后来我便经常坐噩梦,经常梦见表姐出嫁的那天的事情。有时候是梦到表姐睡在身边,有时候梦见那个轿子,我打开轿子的帘子,结果发现……。”
“发现帘子里的人是你。”吴天来接口说道。
“是的,是的。”米苏连连点头。
“那是因为你的第二个人格在和第一个人格完成合并的作用。”吴天来解释了一下。
砰砰,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是晓兰回来了。”米苏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不会是王晓兰。”杜北对吴天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