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这么做,我可要恨她了。”这十二个字出现在若儿的脑子里,重复回荡。可是,面前就是她这句话指的人,主动来见自己,觉得这十二个字,应该渐渐的从脑子里消失,一个一个的飞走。但直到飞剩下“恨她了”三字时,消失的频率和飞走的速度开始变慢。
她低下头,并瞬间流出眼泪,不敢直视于她。仅仅五秒,眼泪就一滴一滴往下掉。心里又在想:“万一,昨天我的话,被娘听见了该怎么办?”
害怕、后怕和恐惧感逐渐上涌,这么激动万分的时刻,就应该冲上去,像个柔弱不堪的小姑娘似的窜进她的怀抱,然后双手越抱越紧,直到搂疼她为止,慢慢的,把身体埋进她的身体,然后永远不要分开。最后,哭喊着:“娘,娘,女儿想死你了,这么多年,娘虽未曾尽养,但女儿依然奈不住爱你的冲动,认我吧娘,认我!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再认她!跟我们说你们是亲姐妹,好不好!好不好!”拽着她的衣袖,苦苦哀求。
但现实,若儿并没有这么做,这些只是她内心所想罢了,同时也希望这件事发生。不过,前提是得弄清这一切。低头默默的流泪伤心,转变成了深深的心痛质疑。含着一丝丝恨意,眨了下眼抬起头。道:“当初为何弃我而去,是我配不上当你女儿?还是姐姐真的比我优秀?”
这句话说到云泽彦心坎里去了,真的想她亲娘的身份讲解为自己辩解并解释清楚当你的事。
但不到结束绝对放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就算对方是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行。不过,她看着若儿说话,她就想甜蜜的微笑,因为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除了最后那句。并在心里默默的、骄傲的说着:“啊,我的若儿就是聪明,不仅认出了我,还能猜到她和钰儿的关系,真好。”
面对二闺女那充满盼望的双眼,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又必须下狠心拒绝。所以,她编造了一个谎言,开始道:“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亲娘,怎么会知道呢?”
若儿冷笑一声。道:“哼,你还在拒,女儿就不明白,娘你为何要说谎。”
云钰眉头一皱,挺胸抬头,露出一鼓作气的样子。就这样盯着若儿,道:“事到如今,你用情已深,还是告诉你真相吧。我即不是云泽彦也不是你们之前所说的云泽冰,我只是,个追随前盟主的小丫头。之前说我有个女儿事是真的,送你剑完全是前盟主的命令,但至于和你接触,全都是因为我对你也用情太深、无法自拔。你真的好像我那女儿,所以不知不觉,感情就超乎任务之外,每天都迫不及待想和你接触。所以,我暗中保护你,不想你受伤、过得不好或是难过。”
这段话完全是云泽彦临时起意,捏造出不存在人物,也合理的交代了从开始到现在的动机,和她不顾一切保护若儿的行动统统解释清楚了,现就是她信不信的事。
若儿又是一声冷笑,貌似再说:“谁信啊?生我,不想养我就罢了,找到我,感觉得到爱我,竟然还不认,编造出这顿鬼话来糊弄。”三秒后冷笑结束。出现正在规划、犹豫着和难以抉择的表情。终于,她抬头,走向云泽彦,说道:“好,女儿相信娘说的话,叫都叫了,我想继续叫下去,可以嘛?”云泽彦几米之外点头,以示同意。
若儿的泪珠依旧在眼眶中飘荡,时不时就会流下一滴,而每一滴都是云泽彦的心在滴血。两人渐渐相近,还剩下两米,场景有些面熟,这不正是两月前,若儿为困住她设下的圈套吗?那不成要再用一次,云泽彦还再中一次不成?
“你不是我娘,也不是姐姐的娘。竟然都用情已深,何不继续下去,给对方温暖和安全的庇佑;给对方寄托和安慰的作用;给对方倾诉和申述的肩膀,岂不更好?我也能开开心心、你也能开开心心;我继续喊你娘,你继续喊我若儿;我继续在前冒险,你继续在后保我,怎么样?”母女俩仅仅只有半米,就等云泽彦点头说嗯,然后就能拥抱。
若儿是真的已经迫不及待,很想再次冲进她的怀抱之中。这一切都是若儿在做计,既然,打也打不过,那就先稳住关系,要到拥抱再说以后的事。
云泽彦还在犹豫,因为她内心中已经相信了若儿相信自己所说的故事,毫无疑问的相信,根本没有质疑。
“好,娘答应你,来吧,等你好久了。”她展开双臂。
接下来,感人的一幕发生,若儿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她的怀中,紧紧相拥,并双双流出眼泪。这回骨肉的再次连接,令云泽彦又圆满了一部分,哦不,是第一部分已经圆满,还剩下【朱廷春】和【云钰的解释】。
前者比较艰难,后者比较容易。云钰这个性子,只要见到家人就会无条件服从,就算再大的过错,只要是血亲,她就能瞬间消除仇恨。如果,是长时间积累的爱,比如逆子管珏,云钰只会给他机会,并不会原谅他,但至于机会是多少,那就得看犯的事大不大、惹的祸小不小,这回,看来只有一次。
朱廷春是皇帝,有很多嫔妃、贵妃或是贵人,就连皇贵妃都有一个,如果要解决这件事,势必登天还难。
现在,是7月7日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在这个无人途径的胡同里,母女俩深情相拥,整个胡同都是她们的,谁也别想来打扰。若儿就这样在云泽彦的怀中,足足抱了一刻钟,两人还不腻甚至还想再来个一刻钟,以此类推,到永远。
“好了若儿,以后的是机会。”云泽彦主动要求分开,两个人坐到一旁,开始说起了正事。“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你这几天被追杀,娘已经给你找出了答案,幕后的黑手,就是你曾经杀死河间府知府兄妹的父亲,也正是现任和河间府知府大人,他想为儿女报仇,查到了金帛就是你。至于另一伙,娘还无从收获。”
听后,若儿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道:“哎呀,怪不得,我杀的人,基本上势力大的也都灭了,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女儿这脑子太笨。”
……
在这个场景里,可不止她们母女二人,还有一位高手在暗中潜伏并偷听、写下真相。这个人,是郝丞相的手下,并不是河间府知府手下,因为郝丞相的人也在找另一拨人幕后。他把刚写好的信件放在鸽子腿上,飞走了!
……
当鸽子飞走后,他准备把笔、纸、墨放回自己的包裹里。就在这时,笔突然间掉了,它划过屋顶的砖瓦,迎着风吹到对面的墙上,最后落地。这一系列作响引起了云泽彦的注意,但并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若儿,你看右边。”此处说话不张嘴,无声胜有声,非常小心且仔细。“那座屋顶上,有个人在偷听,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呢?”这句话貌似是提问,在考验若儿的判断能力和想法的确保性。跟着云泽彦的话语,她的头想转过去看,但被阻止了,因为这样看过去会打草惊蛇。
若儿犹豫着,大脑飞速运作,最终两秒后得出结论。她先是将位置挪到离云泽彦近一点,然后小声说话。道:“看来我们只有杀了他呀!”
云泽彦用手划了下若儿的鼻尖,很宠的说:“那就按若儿说的做。”前一秒她还在宠溺的微笑,后一秒就说事实那时快,直接踏空飞起,在空中拔剑,落地时把剑指在她脖子上。“别乱动,再动你可就死了。”五秒钟,仅仅五秒钟。还没等下面的若儿反应过来,就不见了。
近十秒钟后,若儿出现在屋顶上并才拔出佩剑,速度和敏捷上相比云泽彦简直就是一神一凡。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堪,她开始审问。道:“说,为什么偷听,你是谁,你后面的幕后主公又是谁?”这句话说的是那么可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就和在姐姐身边一样,变成了柔弱的小姑娘。“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这无耻之徒。”
见若儿的剑快要抹了他的脖子,云泽彦当机立断,优先抹了他的脖子。“娘不希望你的手上都是血债,如果以后碰见比你弱的人,先试着说服他,不行再杀,答应娘,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在杀人,好吗?”若儿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飞下屋顶,回到胡同,到了告别的时刻。“娘还有紧急任务,先走了。”她将双手担在若儿的肩上,冒着头、弯着腰。“回去后,你把所有事,告诉你姐,娘建议你们先查那伙势力大的,河间府知府先放一放,不急。”说完她猛地一下,将若儿搂在怀里,紧抿着嘴唇强忍住流泪。最后说:“行了,就到这吧,再见我的若儿。”
云泽彦飞走的方向,是激励若儿奋心的指引,而回头是鼓舞若儿勇气的指引。回头,深深的注视着那个方向。道:“希望有朝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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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新官府云大人闺房,里面有两位美女,正在做着睡前的准备,铺被子、拉窗帘、锁紧门和烫好热茶等。从八点到现在的九点,半个时辰过去了,若儿一句话都不敢和姐姐说,只能听从姐姐的命令行事。
比如;云钰道:“若儿,你去把扫帚给姐姐拿来。”若儿只会照做,并不会说“姐姐给!”、“呐”等之类的话。就算丫鬟伺候小姐,也不这样。
这时就有人说了,身为知府,就没有人体现备好吗?云钰她这个人吧,虽然说过想要享受公主般的生活,但还是忘不了一个人做的那些事,就包括铺被子这些在内,也可以理解为,她还不习惯有人伺候的感觉。当然了,也会时不时的让丫鬟们来帮助她收拾并整理。若儿的奇怪举动,更加让她起劲,一般半个多时辰完事儿,今天在若儿的冷静之下,竟然半个时辰就完事儿了,比平常快。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若儿为何如此。
“若儿,给姐姐倒杯茶,要冷热相渐。”若儿还是照常去桌边倒茶,然后送到床边,并递给姐姐。在云钰接过茶水,触碰到杯子的那一刻,故意握不稳,茶杯摔在了地上。若儿非常慌张的去捡,动作很急促、很着急,但依然没说话,“啊”的一声都没有叫出来,还划伤了手。
这一伤,直接把云钰自己干着急了,看到血流在地上和茶水融为一体时,她才知道若儿的手流血,并蹲下强行结束若儿捡茶杯的碎片,比刚刚蹲下来的若儿还要着急万分。带着若儿来到梳妆台,拿出治疗的药物,开始给若儿包扎。
“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害若儿受伤了。”这句话漏出她对自己刚才的测试非常后悔。“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回来到现在基本没说话,我就想试试你。”当姐姐说出真相后,若儿才肯说第一句话。
“姐姐,对不起,我没勇气。”委屈、难过和不知所措都写在脸上了,还缓缓流下眼泪。道:“其实,我今天下午……又看见那个女人了,就是和我相处了三个月的女人,并和她交流了很久,还告诉了关于我被追杀的线索,我真的不敢跟姐姐说,害怕姐姐再骂我、打我。”她左手被双腿夹紧,眼神里都是伤心后悔和抱歉,嘴角还噘的那么可爱。
情不自禁,让云钰笑了出来。说道:“说什么呢,若儿,她乃是喜欢之人,而你是姐姐最爱之人,怎能会骂你、打你呢?疼都疼不过来,为何要出此言,来诋毁你姐姐我?”
“啊!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她面对姐姐那般宠溺的微笑,为自己辩解。“是这样的,我找到了这一路上追杀我的另一伙人的幕后主使,连名字我都有。”这句话开始,是那么自信,不再有拘束和害怕,直接越过铺垫,说重点。
“而此人,姐姐并不陌生,他就是河间府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