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了院子里,紫芝正与阿宝坐在同一条长凳上,两人之间足隔了一人的距离,阿宝却颇为厚颜,正悄无声息的挪动着想要拉近二人的距离。
沈沛筠视若无睹的走出去,在二人对面坐下。
她倒是毫无异样,阿宝紫芝却如惊弓之鸟,各自弹起来。
紫芝瞧着还好,阿宝膝盖受了些轻伤,这一弹坐,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紫芝急忙扶住他低骂:“不是同你说了,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真是活该!”
阿宝无所适从的抓了抓后脑:“五姑娘一看就有许多话要同你说,我还是先走吧。”
说着,也不等紫芝挽留,忙与一溜烟走了。
沈沛筠仿佛在看新过门的女婿般,满意的连连点头:“原来是觉得阿宝是同哥哥一样不靠谱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他把你带回来。”
紫芝的熟透了般通红无比:“姑娘!您就别调侃奴婢了。”
沈沛筠笑道:“你既不想听,那我不说便是,先同我进来。”
紫芝不明所以的跟进去,暗中嘀咕,难道姑娘是想听她这一路的“腥风血雨”?
沈沛筠一面拿了药箱出来,一面容严肃的张口:“阿宝如今不在这里,你没必要同我隐瞒,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紫芝伊一楞,震惊道:“姑娘,您是会算命吗,这都能瞧出来。”
沈沛筠自药箱内一一取出物件:“不是瞧出来,是猜的,你同我一起长大,自小伤了便不愿同旁人说,沈乐茹恨我至此,紫芸被打成了那样,又怎会对你手软。”
紫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手脚麻利地脱去外衫,露出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势。
那是一块足碗口大的烫伤,伤口皮肉分离,淋漓的鲜血已经干涸,将伤口与后背的衣物粘连。
沈沛筠面色骤然寒肃下来:“若我不问,你便打算一直瞒着吗?你可知,若伤口溃烂感染,是足可要人性命的!”
紫芝后知后觉的白了脸:“姑娘,您,您可不要吓唬奴婢。”
“我做什么吓唬你,还不快趴下。”沈沛筠紧蹙眉头,又气又怒。
紫芝被吓得噤了声,自发的趴下,拿了块帕子叠好,衔在口中。
沈沛筠动作熟稔的处理着伤口,紫芝也随着经历了一番死去活来,等处置好伤口,已是满身黏腻,虚脱般躺在榻上。
沈沛筠亲自洗了帕子,帮她擦拭汗渍:“你平素这般胆小,今日到底是如何做到一路隐忍不发,谈笑风生倒真是让人震惊。”
紫芝扯着苍白的唇,勉强笑了一笑:“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他傻乎乎的,若在知道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万一发了疯,不要命的同那些人打斗,奴婢还真不知该如何。”
沈沛筠眼眸半眯:“你把你因何受伤,只字不漏的同我说。”
紫芝道:“也没什么,就是那些人想逼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挣扎了一下,不小心撞翻了滚水,便如此了。”
“你放心,这些,我都会替你讨回来。”沈沛筠目光幽深,沉凝如水。
“姑娘,大太太来了。”外间的小丫鬟递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