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伯误会了,封城三日的确已经够了,此刻自然该大开城门。”
沈邹贡目露诧异,心中的疑问还未脱口,就听何正廉若有所思道:“你是想要借此机会清查?”
沈沛筠目中带上些许恳切:“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还请堂伯成全。”
沈邹贡思虑片刻:“自然,我就拨五十人给你。”
沈沛筠摇头:“五十人太多,会引起旁人的警觉,还是照常便可,只有一点,出入要有所限定,只能出不能进。还有,我必须亲自在场。”
“好,都按照你说的办。”沈邹贡满口应下。
丢了沈慎之,又寻不到扰乱贡院的贼人,没有人比此刻的他更急切。
……
沈沛筠换上了守城侍卫的甲胄,她身材高挑,混在其中也不算显眼,目光一一扫过出城的百姓们。
烈日炙烤,沈沛筠站了半日,浑身上下已如自水桶间捞出来般,汗淋淋黏腻腻。
血丝密布的双眼不知疲惫的扫过每一个过往的百姓,无论男女街皆不放过。
按照她先前的设想,这些黑衣人必定在城内潜伏多日,只等城门大开,堂而皇之的出去。
哥哥说不得就在里面。
如此信念,才让沈沛筠披着厚重的甲胄,站了整日。
竟是一无所获。
她坚定不已的信念似乎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拖着脚步,慢慢走回去。
情绪几乎低至尘土里。
沈慎之这个骗子。
分明说过永远不会离弃她,如今怎么能突然如此蒸发,一丝踪迹也不留。
有几个恍惚,她都以为二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不过都是她的幻想。
她仍然处在前世的境地里,痛苦而卑微的活着。
耳边传来沈邹贡与何正廉模棱两可的安慰,嘈嘈杂杂的听不真切。
眼前灯火暗了暗,一个人的阴影罩在头上。
郑氏拉着沈淙,站在她面前:“五丫头,事情都已经过去几日了,纵然你哥哥不在,你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一连两个孩子在晖州出事,有一个还是陛下亲口赞赏过的,可万万不能出事。
为了她儿子的前程,这张老脸必须舍下。
不想,他话音才落,就听沈淙道:“他自己考场舞弊,给沈家蒙羞就够了,你若是再胡乱折腾下去,也是给沈家多添一个罪人。”
沈沛筠失去了控制,猛地掐住了沈淙的脖颈,目中涌出汹涌的杀意。
“蒙羞?沈家有你这样的废物才是给家族蒙羞之事!”
沈淙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双眼凸出,艰难的憋出鼻音深重的话:“娘……娘……救,救命……”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力道大到这般地步。
一手便可掐着成年男子的脖颈,近乎把人置于死地。
郑氏心口狂跳,急忙上前拉拽撕咬:“你疯了!快放开我儿!”
沈沛筠伸出左脚,郑氏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到她,就被绊过去,摔的满脸乌青。
沈邹贡以前的手缩回来:“来人,快,快把姑娘拉开!”
丫鬟们脸忙上前。
沈沛筠面容冷酷,与往常仿似换了一人:“你们拦不住我。”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扑上来的丫鬟被她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