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之扯了扯唇角:“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寻常农妇,因无法承担便随意丢弃的所在,原本,我就该什么都没有。”
沈沛筠毫不犹豫的答:“我愿意与你在一起的那刻,就已经摒弃了你我的身份之别。”
沈慎之环抱在她腰腹间的手微微收紧:“我是你哥哥时,或许还能以此身份争一争,倘若我什么都不是,如何护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沈沛筠挣开她的手,眉目坚决而冷肃:“我可以有依靠,但绝不能把你当做依赖。我……曾经不会保护自己,所以步步被动,为人鱼肉,到底也有把自己交付他人之故,我不想也不敢在如此。”
沈慎之布满疲惫的双眼,攀上一股力量:“不,我不会让你不敢,让你恐惧,筠儿,即便我没有这个身份,我也能在另一个方向占有一席之地。”
“这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官场迢迢,我无法保证这个期限是多久。”
他如今的想法不过是尽快走入仕途,沿此路出头。
原本他的武艺卓绝,也可报考武举,可估计是太平盛世,武官没有可以建功立业之地,想要升迁谈何容易?
文官在朝堂的地位最为稳固,晋升之路却是满满无期,即便考取了头名状元,也要自最末的七品修撰起始。
熬到外放,又是五年一任,且绩效优等方有升迁之机。
人生又有几个五年?
沈康成年过四十才到了如今从三品的位置,尚且是他多年经营,政绩卓越之果。
年俞古稀又或苦熬在地方终生却不得面圣者大有所在。
譬如沈邹贡,他已近五十,比沈康成还大出了七八岁,如今也仅仅为晖州知府而已。
沈沛筠很是认真的凝视着他的双眼。
黑暗中,他的双眼反倒不如平常那般漆黑,此刻如有光辉,将其中的深情专注,温柔执着,清清楚楚的投在你面前。
沈沛筠微微红了耳垂:“你我也可以先成婚,将来的事交给将来等待。”
一段感情内,不能只有一人一味的付出,爱是两者之间的事,付出自然也该双向。
这是程灵素那小丫头说的。
嗯,没错,不是她脸皮厚好意思,都是别人教的。
沈慎之既惊且喜,忍不住把她重新捞到怀中,薄唇凑上去,深深的吻。
一吻结束,沈沛筠的唇如有光泽,莹润饱满,愈发殷红。
沈慎之双眼不受控制的落了落,低眸又是浅啄。
一下仍觉意犹未尽,又连续几次,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鼻尖紧贴着她的鼻尖,目光灼灼,嗓音低哑:“你为何这般甜?”
沈沛筠满脸绯红,手脚绵软,有些费力的推开他,两手撑在自己与他之间:“有完没完?”
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出事的。
沈慎之唇角微扬,笑容中带上了熟悉的痞气:“怎么了?”
说话间,身子微倾,抵消了须臾二人间的距离。
沈沛筠双手根本无力支撑,不由恼道:“离我远一些。”
沈慎之不退反进,笑意斐然:“筠儿,我这般爱你,你怎忍心把我拒之千里?便是要我离你远些,也该给我个理由。”
沈沛筠面颊滚烫如潮:“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