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芸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活:“姑娘你还是去歇着吧,奴婢来就好。”
紫芝则拿起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从中裁开,一分为二:“那奴婢就先按着这个单子去找人了。”
沈沛筠心中稍有感叹。
她这两个丫头,紫芝活泼多问,紫芸则是心细体贴,且无条件服从她的一切。
二人各有优点缺点,她一个都离不得。
须臾后,沈沛筠躺在硬板床上,捧着医书,渐渐看着入眠。
这些日子,她已逐渐冷静,恢复理智,眼下谋划的同时,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
莫说只是木板床于她腰伤有益,便是钉床,她也是要滚一滚的。
……
事情不出所料,随着安老太太的身子渐好,她也开始不安于安宁。
直接把对牌钥匙揽到了自己怀里,以五十余岁的年龄,在府里折腾起来。
凡是凌氏的亲信,都用了铁腕子,强硬的想要将人撤下来,或是换成自己的亲信。
那些经过沈沛筠提点指导的人也在有意的放纵滋生下,频频折腾闹事。
或是厨房里的人今日做菜少了葱姜,或是该上工的都躺在房里不动。
更有甚者,一日,把安老太太的午膳送上来,竟没准备主食。
安老太太怒气冲冲的准备拿人过来杀鸡儆猴。
岂料,那婆子改跪为坐,嘴里嚷嚷着,对也是错,错也是对,自老太太接管之后,便没有一处是对的,反正是要被存了心车撤下来赶出去的,也不必要尽心。
这样的话一出,煽动了不少蠢蠢欲动犹豫不决的人。
一时间,整个府内都被这样的风气折腾的乌烟瘴气。
安老太太刚好转些许的身子,险些又被气倒。
沈沛筠手中捏着草药,听着紫芝绘声绘色的描述:“现在可有人招了?”
紫芸接过话解释:“没有呢,老太太可是有八九年都不曾管事了,原先府里的那些老人不是到年纪放出去了,就是病故了。”
“能用的就那么几个老的连路都走不了多少,往常咱们太太对老太太既不苛刻,也不为难,自然无所体验,而今到了用的时候了,才知根本无人可用。”
紫芝笑的眉眼飞扬:“姑娘您可不知道,先前您不在的时候,老太太在老爷面前有多嚣张,那一日,可是被王妈妈气的话都说不出了,偏又不能真打,否则,一个厨房都要不做了呢。”
沈沛筠唇畔溢出一抹讥诮的笑:“众怒难犯,她又是那般的视脸面如命,若是真的在几日内把这些人赶出去,外头的谣言自会把她淹死。”
紫芸忧心忡忡:“姑娘这话,好像自己不是沈家人般,咱们家没脸面,往后您的婚事可怎么办。”
“那些唾沫无论淹死谁,我都不会有任何事,老太太也不会想被那些口水淹死。”
沈沛筠捡起另外的草药分辨,清苦的药香钻入鼻腔内,另是一种不同于花香特殊滋味。
将自己会医术之事公之于众,倒也不是没有好事,至少这些草药可以光明正大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