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又有泪珠蹦了出来：“若是没有当年的事，你娘她怎会伤心欲绝，以致身子彻底损伤，你又何至于做了这些年的庶女，不成，当真是越想越气，我现在就去给在砍那老虔婆还有那王八羔子几刀出出气！”

沈沛筠两手无措的顿在半空：“外祖父，莫要哭了，当年的事早已过去，如今我和母亲不是都好端端的在您面前，往后也不会再走。”

凌绯华目中也泛出泪花：“不过是命运弄人，筠儿说得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咱们还是只看当下吧。”

凌梁抹去眼泪，转眼又开怀笑起来：“说的对，左右这次回京，老子额，我是不打算走了，就留在这里享受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说起来今日的事还是多亏了筠儿这丫头，否则，我不能及时回来，你们娘俩就要在那个狼窝里多受些委屈了。”

凌绯华面露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日之事……”

沈沛筠笑意稍敛：“不瞒母亲，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私下与外祖父通了信，提前计算好了时候，让外祖父尽早赶回来，只是，倒也没有想到外祖父会回来的这般及时。”

凌绯华眸色深了几许：“所以，今日的所有事，你也是提前知晓的。”

沈沛筠抿唇。

老爷子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瞧瞧，你这是做什么，倒在此处审起犯人了。”

沈沛筠从他身后绕出来：“不瞒母亲，女儿正是早知老太太和德惠郡主之举措，所以特意将计就计。”

紫芝紫芸对视一眼，双双跪下来。

紫芝道：“回太太，事情是奴婢去做的，您若是要罚，就罚奴婢吧。”

紫芸拽了她一把：“太太，事情并非您想的那般，姑娘如此做，皆是一番苦心，她早知您对老爷情份已尽，却只能同个笼中鸟，被困顿在沈家，她所做的，不过是借着安老太太的手，让您自己做出了选择。”

换言之，若沈沛筠提前阻止了此事，那么，即便告知沈康成，他至多不过因此事问罪几个下人。

并不会因此就对凌绯华心存愧疚，也不会让她看清沈康成真正的嘴脸。

若沈康成从一开始就相信了她，让人仔细排此事，事情又何至于此。

凌绯华深深吸了吸气，伸手揽过沈沛筠：“我这个母亲终究还是做的不称职，竟让你替我百般筹谋。”

沈沛筠反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母亲同女儿客气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我所拥有的，有一天会化作泡影。”

她决不能在承受那样的结局，也因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身边的人安然。

凌梁背过去，手背抹了一下脸：“大好的日子，在此处哭天抹泪的做什么，来来，外祖父方才可是说了，要带你吃肉，来人，去吩咐厨子，这就开灶做饭！”

凌姣两眼放出光来。

沈沛筠略有些好奇：“一顿寻常肉，怎的就惊诧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