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卿!你个衣冠禽兽!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对我!顾莲眉撕心裂肺的咆哮,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顾九烟驻足于檐下,眼神清冷,神情淡漠,听着里面翻天覆地的喧闹。
孩子?哼,谁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们不过有过一次而已。你为了坐稳少夫人之位,说不定是向谁借的种呢!费文卿带着阵阵冷笑。
什么!你居然如此怀疑我?顾莲眉双眸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夫说过一次受孕的几率非常低,若不是你从中做了些手脚,怎会这么快就验出有孕?我那些个婢女也都是跟我欢好了不下十次之后才有的身孕,怎么偏偏你就有这么好的运气?费文卿声声质疑,鄙夷的看着那跌倒在地上的妻子。
顾莲眉彻底怒上眉梢,指着费文卿的鼻子就开口怒骂: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刻薄寡恩的畜生!难怪姐姐不愿意嫁给你,是我猪油蒙了心,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我竟嫁了一个弑母逆君的禽兽!
费文卿神色一变,手中捏了一把冷汗,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你姐姐不愿意嫁我,全是楚祯在当中从中作梗,利用他皇子身份压我一头。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该信口雌黄,含血喷人吧!
那件事情早已随着那具尸骨灰飞烟灭,就算顾莲眉一口咬定他是凶手,也不会找到任何证据,此时若自乱阵脚便是不打自招。
我含血喷人?费文卿,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难道不明白吗。外人不知也就罢了,但我作为你的枕边人,国公府少夫人掌管着内一半事务,我又怎会不知。你别以为我是傻子,西域毒物的是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顾莲眉冷道。
费文卿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别过头去不让人发现他那慌张的神情:你这少夫人怕是做的快失心疯了,看来我得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好好安置你,让你养养病。
顾莲眉亦是冷笑一声,眉眼中放出了一丝冷冽的光:夫君囚禁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用在国公夫人身上,用在姐姐身上如今连我也不放过了。
费文卿冷冷说道:过些日子我便会向陛下请命前往边境,协助爹驻守,你一个人留在国公府里安胎,恐怕会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对你下手,将你安置在别的地方也是为你好。
顾九烟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意,果然狼子野心的人终究是本性难移。他还是这样将一切自私都归功于是为你好,她曾经被这般花言巧语所蒙蔽。
只听室内一个瓷器碎裂的响声,尖锐刺耳伴随着什么东西倒地的闷响。而后便传来阵阵沉闷的呻吟声,喘息粗重。
你个贱人竟然对我下毒!费文卿嗓音变得有些断断续续,似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对我下毒,难道我就对你用不得?要不是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救我,别说我这腹中胎儿不保,我的性命只怕也难保了!顾莲眉带着奸笑。
毒妇!果然我就不该对你仁慈!费文卿眼神有些迷离,但目中有火。
夫君说的是,我多恶毒啊。我为了你出卖姐姐,不惜为你跟宜阳公主顶撞。你以为我会那么闲的去跟公主发生争执吗?还不是因为她口口声声声骂你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顾莲眉说出了当日之事。
原来当天并不是宜阳公主要摆架子,也不是真的计较她这以下犯上的冲撞。原因只是因为他冷嘲热讽了一句话,惹得过年顾莲眉来了火气。
她费尽心机嫁入国公府,看中的就是国公府的门楣,其次才是看重费文卿的才能,日后必有高升让她荣上加荣。谁知在外人眼里费文卿不过是条狗,还是由堂堂公主殿下之口说出,怎能让人不生气。
为了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为太子之事点灯熬油,费尽心机,而你却勾结外人,将所有秘密都公之于外。我知道你是怕我飞黄腾达了之后废了你少夫人之位,说来说去你只是为了自己!费文卿轻咬舌尖,逼得自己恢复几分神智。
他跌跌撞撞冲到书案边,从一个暗角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若你在这国公府之内杀了我,那你就犯了杀人之罪,就算费公爷立下滔天大功也保不了你!我没有给你下药!顾莲眉怀着国公府子嗣,当然不会贸贸然对夫君下毒。
她亦是被怒意冲乱了神智,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夫君是摇摇欲坠,身形站立不稳,眼神迷离。
可是如今气在头上的费文卿也想不了这么许多,怒上心头。取出一炳匕首,银光闪闪,映照着他那蛇蝎般的眸子。
顾九烟听的里面惊声连连,碰撞之声此起彼伏,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正上演着一场追逐大戏。
贱人!对我下药想谋杀亲夫,像你这样的毒妇。无才无德无贤,不配为我国功夫生下子嗣!待我结果了你再亲自向爹请罪,我乃国公府长子嫡孙,我不信他会为了你而废了我!费文卿咆哮怒道。
只听门口传来一阵撞击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人的身躯狠狠冲在了上面。然而那门只掀开了一点便又立即关上,迅速而凶猛,随即便听见一声惨叫。
门廊之下一点淡淡的血迹蔓延而出,如同海浪缓缓侵蚀着沙滩,那缨红的颜色染透了白玉石阶。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闷哼,带着凄厉的哭腔。
子嗣,哼,我看不过就是个野种而已。你连亲生姐姐都能利用,腹中的一块肉又算得了什么,骗我,你休想!费文卿恶狠狠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房门渐渐变得松了,似是有什么人着那门缓缓滑落,将地上的血又是挤出来大半。
顾九烟眸光森冷,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面冷如霜,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