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老臣都不是傻子,他们一见安公公便立即止住了哭声,脸色煞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可惨了,如果陛下还活着那他们岂不都变成奸臣,世世代代都会遭人唾弃!
那些内阁老臣眼珠子一转,纷纷奔下望天阁,冲出宫门准备要投诚。但就在这时,利箭飞窜而出,杂乱如雨的打在他们身上,只听一阵惨叫哀嚎之声,老臣们都已被扎成了刺猬。
楚祯!你大逆不道!竟连肱骨老臣都不放过!罪该万死!
暴怒如雷的嘶吼,如同怀着万千愤恨与狂怒。太子轻甲银盔策马而出,眼眸尖锐如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举起手中御赐的银龙长剑,直指楚祯的眉心。
本太子收父皇秘旨入宫救驾,不想你早早收买了安公公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助你将父皇劫走!如今不会带着传国玉玺回来逼宫吧!告诉你!本太子是父皇昭告天下的储君,只有我才能继承弘显大统!
他身后的将士也是齐齐举起长枪,顿地发出铿锵顿挫之声。万众将士凝聚一心,赫然如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将人的心不自觉的便通通淹没!
楚祯叹息摇头,望着那声势浩大的兵马,冷道:太子哥哥为何如此执迷不悟,父皇已在城外,为了给哥哥悬崖勒马的机会才命我率先入城。难道哥哥不体谅父皇一片苦心,还要做这困兽之斗吗?
太子朗声大笑,眸色尖锐:笑话!父皇命我为储君,便是认了我的才能与品性,就凭你这丧母败子还敢在此信口雌黄!实话告诉你,父皇派我出宫公办是为了调查夕淑妃!
楚祯眉头轻轻一跳,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淑妃娘娘归天多年,太医令的诸位御医也都认了她是病逝而亡。太子哥哥的公办还受过陆小公爷的相助,父皇就算真让你调查这秘密,也不至于让外人知晓吧?
太子冷笑:楚祯啊楚祯,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愚蠢。调查这等宫闱秘事怎能不用障眼法来遮蔽,堂而皇之的查岂不是让丑事外扬。陆伯涛帮我的是一件明面上的事,那也是父皇指派!
楚祯心中一刺,他见太子那般得意洋洋,心知他说的不会是假话。这时候他握有大军,还拥有皇宫易守难攻的地形,怎么算他都是上风,无需再用这等迂回之术。
太子哥哥说了这么许多,怕是那案子并未有进展,不然也不至于迟迟未归。归来时便是举兵造反,弑母杀妹!他挑衅道。
太子坐于马上倨傲后仰,冷哼一声:陈年旧案有什么可查的,再者说,夕淑妃外戚一门早被父皇暗卫通通刺杀。这人都死光了,除非有还阳之术,否则根本无处可查。但是父皇心知如此还下了令,你可知为何?
楚祯眉头平淡,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父皇要试探你!太子狞笑如狼,父皇知你一直留着夕淑妃的那刺绣遗作,他也知你不相信那女人是病逝。所以他故意命我出宫外办,放出消息说是调查淑妃之死,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将你的心思给勾出来!
楚祯喉头一紧,那时顾九烟在国公府安置顾莲眉,大大小小一通琐事让他分了神。对太子那边只是查探动静,并没深究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想既然是父皇派出去公办,必定是公事,没想到这粗心大意还让他逃过一劫了。
楚祯,你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留意过此事。而是围魏救赵,将心思都放在了费文卿的身上。你以为只要灭了他就能断本太子一条臂膀,但是你错了,他在我面前连狗都不是!你居然在本太子的狗身上花了大心思,真是愚,真是蠢啊!太子在马上得意狂笑起来。
楚祯眉头凌厉,高举手中银虎符:楚祯奉父皇之命,规劝太子迷途知返,若太子仍旧执迷不悟,休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虎符轻亮,将士们长枪顿挫,卷起一阵尘土暗动。所有人都屏息待里,目光炯炯蓄势待发!
成者王败者寇!何来什么迷途知返,执迷不悟!只要那老不死的双腿一伸!本太子就是天命所归!太子已是双目通红,举起手中长枪是一声令下,杀!
只将前排弓兵齐齐抬臂,弯弓而起齐齐发出一阵弓弦紧绷,破空之声如划破了天空的幕布,黑箭如一道道冥间飞来的黑丝,尖锐而叫嚣着要索取灵魂。
楚祯横眉挺身,岿然不动。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窜出两匹快马,左右横穿而出,举起厚重有七寸的铁盾!那些细雨似的箭落在上面,如同蚊子轻轻落在水面上,几乎掀不起什么涟漪。
防!军中不知谁吼了一声,将士们齐齐矮身,他们身侧一人便高高举起了钢盔盾甲,如硕大的雨伞罩在了各自人的身边,他们相互庇佑将这箭羽是防得无懈可击!
带兵入城又怎会不带盾甲,太子哥哥可真小看楚祯了。楚祯阴影之下的唇角微微轻勾,露出一丝刻意的嘲讽。遁甲缓缓升起,一双鹰隼怒视如冰,明亮透彻如天神降临。
只听身后一声尖厉无比的惨叫,隐约有听到骨头分离的那中闷响,紧跟着就是凄厉的哀嚎。血腥味平地而起,迅速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太子心惊,这惨叫声是从身后传来,他勒马而望,双目瞬间瞪大,满是惶恐与惊惧!
只见一行黑甲武士挥舞着手中的钩镰,如地狱修罗般袭来。他们手起刀落,每个动作都勾起一阵惨叫,所到之处必然引发冲天迸溅的血花。
那些黑甲武士并没有穿着铠甲,那些铁甲一寸寸镶嵌在他们肌肤上!铁甲入肤,痛彻心扉,没几人能够熬过这种痛。但能熬过的都会成为帝王的神秘之师,夜行卫!
父皇!太子脸色煞白,紧握着缰绳的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