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烟心知太子跟皇后已对她忌惮,便借口照顾顾莲眉移居国公府,借着费文卿保护自己,也顺带让他忤逆皇后,得罪他们一干人等。
楚祯意味深长一笑,自古以来嫌疑人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他从未见过有人以疑犯身份受了高门贵府的保护。顾九烟这是狠狠的在费文卿心上扎了一根刺,让他进退两难。
主子,顾家小姐精通医理,但怎么说她也在那虎狼之地,我们要不要?陆风有些隐忧,费文卿心狠手辣,若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既然敢去就自有谋算,你不必为她担心。楚祯眉头微微一蹙,他的暗卫早已潜到国公府中,但另有一个疑惑涌上心头。
安公公为什么要帮他偷药方?铲除宜阳的宫人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是皇后的指令。他这么做定是有另外一个人对他进行了嘱托,他才会偷偷搜索宜阳的宫殿将那药方偷到手。
整个后宫之中没有人跟宜阳最对,所有的妃嫔都只盯着皇后,而大部分已是畏惧如鼠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个别胆大的,她们谋害宜阳也无用,教女无方不是她的失德,只要皇后痛哭流涕的陈情,父皇还是会网开一面饶了她。
再者说,这药房偷出来给他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他无权无职,也不可能再去干涉左堂的命案。突然,他眸光一闪,心中浮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但他立即摇了摇头,觉得太过荒唐。
国公府可有什么动静吗?他念头一转,前日他利用陆伯涛刺伤了费文卿,不知现在他情况如何了。
国公府内,所有下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
滚!通通给我滚!费文卿将一大碗药汤砸在地上,喷溅出无数碎片打在下人们的脸上。他双目通红如发了疯的野狗,不停的在床上咆哮着,肋下的伤口崩裂也浑然不觉。
顾莲眉泪如雨下,立在一旁是以帕掩面不知如何是好。
你少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都是你们设计好的!你们通通都想害我!费文卿指着顾莲眉怒骂道,他这一通宣泄将所有下人是都吓跑了。
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夫君这般辱骂,若夫君真如此厌弃妾身,那等妾身产下公府子嗣后便休了我吧!顾莲眉厉声哭道,眼睛也是红得不行。
费文卿癫狂冷笑,头发散乱如疯子:你以为我不敢?给本少爷听好了!你就是个卑贱的商家女,不配做我堂堂国公府的少夫人!那老头子在边境有今天没明天的,哪天就身首异处了!将来我是国公府的公爷,三妻四妾,想要多少儿子都有!
顾莲眉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发狂的费文卿竟是连诅咒亲父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她双目瞪大满是诧异,也不知怎么应对。
你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公府血脉,但你却亲手让他们胎死腹中!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别忘了国公府是我费家的,我会被你蒙在鼓里吗!费文卿踉跄起身,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顾莲眉的咽喉。
顾莲眉震惊之余来不及闪躲,已是感觉到一阵窒息。
你不让我顾家留后!我也不让你苟活于世!你死了我便立马续弦!不就是一点骂名污名吗,我怕什么!费文卿狰狞笑着如一头残暴的野兽。
顾莲眉脸色发紫,双目上翻已是快昏死过去。
门外,一双清冷的眸子凝望着这一切。
唔!费文卿发出奇怪的闷哼,连连退后十几步,跌倒在了床边的榻上。他怔怔低头望着自己那流血的伤口,竟是微微泛出了青紫色。
顾莲眉跌倒一边,剧烈的喘息着,双目迷离已然是头晕眼花。
你敢给我下毒!费文卿感受到一点奇怪的涩痛,伤口崩裂绝不是这样的痛觉。
夫君纵然恨我也不能将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你的伤是大夫用的药,你所喝的汤药也都经过十个婢女服用查验,试问妾身要如何下毒!顾莲眉愤然怒道。
费文卿蹙眉怒目,但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他回府后对顾家姐妹是防范到了极致,她们绝不会有可乘之机。他忍着肋下的剧痛,一点一点撕开了那已透血的纱布。
只见那刀伤边缘已是成了深黑色,恍然被烧焦了一半,还沥着一股奇怪的臭味。这是毒物渗透的结果,费文卿虽不通医理但这可怕的一幕就让他下意识这么觉得。
陆伯涛!他恶狠狠道,原来那刺他的一剑上就带着毒。
赛马当日,陆伯涛是故意将青光剑系在马鬃,就算楚祯不提他也会自己提出比剑。而他将青光剑呈给楚祯,是想让他们之间切磋比试,借楚祯的手来害他。
费文卿心中冷笑,陆伯涛早知他跟楚祯不合,所以想一箭双雕。既让楚祯害了自己,又让他再多一笔伤人致死的罪。要不是他怒火攻心导致伤口撕裂,这毒性就会慢慢侵蚀入他的身体,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妹妹!顾九烟推门而入,神色慌张上前连连将顾莲眉扶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小公爷当真好不讲道理!那几个婢女风流成性,在府中都有自己相好的下人!那腹中胎儿不明不白,少夫人是为国公府正宗着想,难道小公爷想让野种做公府嫡长子吗!顾九烟厉声喝道,犹如雷霆万钧。
几个下人是被绑成粽子扔了进来,他们各个都低垂着头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胆大的已跪立起来开始求饶。
费文卿身子一颤,他的婢女竟然背着他偷人?
这府中婢女都想攀附小公爷,只要一朝得宠便千方百计的想怀上子嗣。为了这一目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小公爷血脉对她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顾九烟厉声再道,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扶着顾莲眉就出了屋。
费文卿怔怔望着那几个下人,眼里已尽是迷离与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