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想不到,让这京都暗潮汹涌的就是这只鸽子。
殿下,陆小公爷已然被捕,少将军那边也已准备好了。陆风抱拳挺身。
将军府的暗卫真不愧是千挑万选而出,那私通大宛的密信若没有他的人,还塞不到陆伯涛的屋里。楚祯轻抚着那鸽子,微微勾起一抹温柔和煦的笑。
陆伯涛是太子看中的人,就算一朝还得清白,朝廷也不会任用这有过通敌嫌疑的人,他的仕途已是毁了。借着费文卿的手将他铲除再好不过,这一石二鸟之计非常完美。
费文卿敢明面上动太子的人,看来他已是快被逼到悬崖边了。陆风听说了国公府内发生的事。
几个婢女意外身死,几个下人也是被打死丢到了乱葬岗。费文卿见到下人是非打即骂,口口声声说他们不忠,已是逐渐癫狂。这样一个疯子把持着国公府,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能将他逼到悬崖边上的人,自然能将他从悬崖边拉回来。顾九烟来信了,你看看吧。楚祯将手中卷信已浏览过,嘴角一抹弧度更是上扬。
陆风双手接过,这一看便是双目瞪大。
举报陆小公爷的是顾大小姐!他不可置信。
楚祯摊开折扇,闲散望着窗外天空,眸底欣喜。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不仅仅是带刺的冷蔷薇,还是地狱的微笑罗刹,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那个擅仿书信的婢女不仅仿了太子密信,还仿了费文卿的字迹写了举报信送到督官手里。顾莲眉最清楚费文卿的私印放在什么地方,顾九烟想偷用私印再容易不过。
费文卿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动太子的人,陆伯涛比他有权有势,他若动了便是打太子的耳光。楚祯望着燃尽的炉香,这个时辰安在贤该已到国公府了。
忠于父皇的老臣到了这刚举报完太子亲信的费国公府上,若传到太子耳朵里便是火上浇油。皇后娘娘才被他忤逆过不杀顾九烟,这又是得罪了外戚党羽。
安在贤关心国事,见陆伯涛被下放入狱就会询问,这一问便会得知真相。自然而然就会到费国公府去细查一二,这一出戏也就做全了。
这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箭三雕!
楚祯心底是又惊又喜,喜得是眼下局势跟他们丝毫沾不上关系,摆脱了所有的嫌疑。惊得是顾九烟的谋算竟是如此的精妙,将跟她做对十几年的姐妹都笼络了。
那毒方他送去给顾九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她真在那毒方里发现的了端倪。原来那毒的调制需要产妇的乳汁方能调配而成,而安在贤府中并无这样的人,他府中上下所有人也都未与产妇有过任何交集。
而发现这毒方的人也是费文卿,是他将那毒方送给了验尸官,让安在贤得还清白。所以就算安在贤不想理会陆伯涛的案子,也会感恩费文卿而上府。
顾九烟每一步都计算的十分精妙,将一切意外都规避掉了。
大夫说我气血亏虚,最好是到郊外寺庙中静养。等小公爷醒来,你们再转告他。一辆棕红色的马车已是备在了门口,顾莲眉挺着微微显怀的腹部迈出门来,正好瞧见了来访的安在贤。
顾九烟在其耳边微微告知了她眼前人的身份,起先在皇后寿宴时她见过这位忠直的老臣。
安大人,夫君刚服下伤药已是歇息了,此时不便见客,实在是失礼了。顾莲眉盈盈下拜,举手投足都已是大家风范。
安在贤一怔,但已得知费文卿跟陆伯涛切磋受伤一事,自然不好硬闯入内。只在外面跟顾莲眉说了一些话,便也是抱拳作别。
安大人留步。顾九烟等顾莲眉上了马车后叫住了他,小公爷曾说过,为国救臣乃是丈夫所为,安大人不必为此介怀,若要道谢便是折煞小公爷了。
安在贤一眼就认出顾九烟是那个在皇后寿宴上诗才绝伦的女子,心中已有几分敬佩:这话怎的方才少夫人不跟老夫说?
顾九烟轻笑:少夫人身怀有孕,正要清心寡欲的时候,这等家国大事小公爷又怎会在她面前提。就是我,也是前日偶然跟他对弈闲聊时才对我说出。以后安大人莫要再道谢,也莫要到国公府来,省得外人说小公爷贪图报答。
安在贤点了点头,对国公府那镶金牌匾是抱拳颔首:国公府果然是忠良之后,老夫定要在陛下面前为费小公爷美言几句,提拔他为国效力。
顾九烟眸色清冷,纤薄的唇角却是微微一扬。
你放才跟那老头说什么,看上去他挺高兴的?顾莲眉狐疑质问,一个商家女跟个迂腐老臣哪来那么多话好说。
自然是说好话,他这种老古板脾气倔的很,要被小辈拒之门外还不得记恨上了。若不将他哄开心,以后费文卿没好日子过,最后还不得拿你来出气。顾九烟已编好了借口。
顾莲眉想想也有理,安在贤的刚正她在顾家就已听过。
别说糟心的时候,就是现在太平无事他都如此暴佞。姐姐您说的对,就该找个清静寺庙好好安胎,不然我这孩儿他定不会放过。她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心中动容。
这寺庙就在京都之内,恰好就是青阳公主所在的地方。御前带刀侍卫将此处护卫得滴水不漏,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们的耳目,费文卿的人若想刺杀顾莲眉,就得过他们这一关。
顾姐姐!青阳公主如灵鹊般跳出来,嗓音轻灵,见了来人是兴奋无比的牵住了她的手。
常伴青灯古佛旁,殿下还是这般欢脱,想来是没受得佛法洗礼了。顾九烟轻点着她的鼻尖,禁不住也是绽开了笑。青阳的纯真总是这么温暖人心,令人舒缓。
剑云哥哥就在屋里,我们进去再说。青阳俏皮一笑,将人就往屋子里带。